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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十章


第七十章

        山风呼呼刮着,  伴随绵绵细雨,露天煤矿的人,一个个全部被救援上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好!好!好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啪啪啪——”

        鼓掌叫好声,  响遍了整座山,被埋受伤的竟然才十多个人,  最严重的也只是折了腿,  没死一个人,  这完全就是奇迹。

        张钰青瞧见两个表哥把伤者从山下背上来,  急忙脱下蓑衣,给满脸脏污的杨顺老板披上,又踮起脚尖,  把斗笠戴在他头上:“受惊了吧,别着凉啦,  快点披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陈北生跟着照做,把自己的斗笠和蓑衣递给了杨风。

        一直喊饿的杨风,  把队伍里最老的矿工交给他们的家人,  傻乎乎接过雨具,  粗神经地问:“你们俩,  有没有带吃的,我饿得能吞下一头牛!”

        杨顺把自己老板范志高放下:“老板,您悠着点,  别着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旁边等候很久的几个赤脚医生,  上前给笑眯眯的范老板救治腿伤。

        张钰青从大挎布包里,掏出了几个韭菜猪肉馅的大包子,  分发给他们三人,  由于布包一直被她紧紧抱着,还留有温度,  杨风急忙接过去,脏得看不清的脸,大口吃包子,露出了幸福的表情:“唉,就馋这一口吃的,昨天被压在煤矿里,你知道我最后悔的是啥?”

        又不是从煤矿里死里逃生的伤员,来的时候干干净净,这会儿却邋遢得没法见人,这疑心病重的铁定得怀疑虎子。

        肖军磨了磨牙,到底才参加工作,对人的黑暗面接触得不够多,他十分震怒,气得捶了捶旁边的山茶树:“什么仇什么怨,要害上百条人命,这不是人,是个畜牲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肖军和马华翔简单的了解整个过程,在确定是人为故意放置了几个□□,突发爆炸,导致矿上发生了土崩,差点把将近一百人活埋,两个身穿制服的公务人员,脸色一片阴暗。

        范志高摇头:“这个我不知道,我很少来煤矿,问了工头,他也没有多少印象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杨顺耻笑了一声,然后笑声越来越大:“傻蛋,人家这是吃醋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查出来了是谁么?”马华翔又问。

        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一幕刺眼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啊?”杨风傻了吧唧地继续啃大肉包子。

        此时此刻,另外一边,这个煤矿的老板范志高,一边被救治,一边接受公安的问话。

        那个跟班虎子,马上垂下了脑袋,搓了一把头,又在脸上糊了一团泥巴,努力让自己显得没那么紧张。

        而傻兮兮的杨风慢慢回过味儿,手中只剩一口的包子掉落在地,倏地反应过来,又快速捡起,随便吹吹,一口塞进嘴里,瞪大眼睛指着陈北生的那张俊朗笑脸:“你在和我表妹处对象?”

        幕后人,其心之歹毒,罪大恶极都不足以形容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哼!”杨风一直低头被表妹擦脸,吐槽自家弟弟也毫不留情,“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?被压在下面动弹不得,嘴里一直念叨钱钱钱,叫你少念几句,你还不干!”

        一直隐身在大树下躲雨的肖荣,狠狠瞪了一眼吓破胆不停发抖的跟班,眼里写满警告。

        陈北生静静看了会儿,突然走过去,从上衣的厂服里,掏出折叠整齐的蓝色手帕,微微一笑:“表哥,钰青昨天受了惊吓,还是我来帮你擦脸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杨顺在确定老板腿没断,便放心不少,瞟了一眼自家的老三:“瞧你那点出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瞧见不成器的,干这事,肖荣气得想踹虎子几脚,这不是更打眼了么?

        “没饭吃了!”张钰青满脸心疼,拿出手帕给他擦脸,细细小小的刮蹭伤不少,血和灰尘混合在一起凝结成了血痂。

        两个从未表明过关系,甚至都不在交往期间的男女,同时停下了动作。

        余光朝一边瞟的张钰青耳朵竖起来,专心听着旁边对话,凑巧看到这一幕,没忍住,冷笑了一声。

        杨风用力点头:“还是表妹最懂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将目光收回来,她装作单纯无知的村姑,指向大槐树下方,不经意问陈北生:“你看,那边的那个大哥为啥要朝脸上涂泥巴,那么好看的一张脸,涂了泥巴,不就变得不好看了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声音不大不小,正好能引起马华翔这些公安的反应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话音刚落,所有人的脸,慢动作朝她手指的方向看去,这么多人的疑惑眼神,那个吓破胆变得哑然无助的虎子想把头埋进土里,而旁边的大哥,却咬牙暗骂:“狗/日的,还不快走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虎子六神无主,听到大哥骂他,吓得拔腿就跑,可这会儿,到处都是人,他像无头苍蝇,才跑没几步,撞到了好几个人。

        肖荣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,暗暗着急,怀疑今天得完蛋,早知道就不把这个蠢蛋带过来,唉,他也是一时心大,安排虎子过来偷偷放了自制的炸药,以为这玩意儿威力大,整个煤矿的人,会无一生还,所以才把这个哀求他,想知道情况的虎子带了过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哪知人算不如天算,这老范福大命大,让他躲过了矿难。

        而这虎子,又是个沉不住气的,干了点事,就容易心慌,竟这么经不住吓。

        <div  class="contentadv">        这下好了,这儿那么多公安,正在调查矿难,哪里会让虎子轻易逃脱,连带着自己也要跟着一起完蛋。

        果不其然,几名上一秒还在温和问话,给矿工治伤的公安,下一秒速度快如豹子,猛地把止血的绷带放下,火速站起来,即将冲出去抓人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啊——”

        刺耳的声音,划破了长空。

        那惨绝人寰的叫声,余音缭绕,久久不散。

        紧接着,“嘭——”巨响传来。

        重重落地的声音,令在场的其他人全部瞳孔一紧,心脏狂跳,随着那声音的消散,大家呼吸沉重,久久没回过神,只有一群公安跑了出去,却在两百米处的山顶摇了摇头,那个虎子呈大字型趴在地上,头部扭曲,一动不动,不知道是死是活。

        这边本是个凹字形露天煤矿,两边高,中间被挖得低矮,目测少说三四百米的深度,光是站在悬崖顶端往下看,心里就一阵阵发毛,掉下去,生还的机会约等于无。

        矿里的武警还在进行收尾排查工作,没全部上来,马上有人去救治,蹲下来一番检查,毫无生气,他们沉重的朝上面的人摇头。

        肖军走回来,眼底没了往日的亮色,和马华翔汇报道:“局长,那个人死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煤矿里家属们,吓得噤声,一个个大气不敢喘一下,才刚轻松片刻的氛围,压抑得喘不上气来,张钰青眼睛发直,双手握成拳头。

        这……这不是她想看到的!

        心里头的混乱,让她无所适从。

        死了……

        怎么会?

        “我真的只是好奇,他为啥要在脸上涂泥巴,我没料到,他会激动到跳崖!”

        张钰青扭头对陈北生磕巴解释,一条活生生的命啊,在眼前消陨,彻底死亡,而且是因为她的那句话引起的,这让她没有办法接受。

        就算提前知道真相,这个人罪大恶极,但也不应该是由她来审判呐。

        陈北生见她害怕得眼睛变红,不断摇头,无法接受事实。他的心突然被针扎了一下,下意识,像哄侄子侄女那样,伸出胳膊,轻轻揽住她的肩膀,将浑身颤唞纤细的身子揽入怀中:“别怕,他的死,和你没有任何关系!”

        埋入宽大的怀抱,汲取温暖的体温,张钰青被细雨打湿的身体,本来彻骨的冷,这会儿,瞬间被干净好闻的肥皂清香环绕,抖如筛糠的她如同找到了精神支柱,一只手捂住了泪湿的眼,一只手紧抱他的腰,埋入他的怀中,巨大的愧疚,让她的心,无法不痛。

        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的杨顺,瞧见这一幕,到嘴的训斥刚要脱口而出,只是瞧见表妹如同小兽一样的无声哭泣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想了想,不吭声。

        肖荣抽空也瞥了一眼,发现这个丫头在哭?

        可却趴在了那小子的怀里,他分外不是滋味,眼中又浮现多年前的场景,一袭红裙的成熟女人,埋在一个男人的怀里撒娇,肖荣只能躲在一旁偷看,嫉妒、憎恨、埋怨、自卑各种情绪在眼中交替,让他的脸一阵阵扭曲。

        另一个跟班,哀嚎着大喊,惊醒了陷入过往痛苦回忆的肖荣,他立刻反应过来,虎子死了,而他不能让虎子白死,还有最后一点利用价值,现在是洗清自己嫌疑最好的时候。

        瘫着一条腿,用一条完好的腿,用力往前攀爬的肖荣,匍匐在泥水里,眼睛被泥水溅到,他半眯着眼大哭:“虎子……你咋想不开要死,这是为啥……大哥对不起你啊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旁边的几个跟班,不知道内情,欣喜于没跟错大哥,眼里蓄满泪水,用力擦了擦,想去扶一把,却被拒绝,只能跟在后面一起喊:“虎子,你回来啊呜呜呜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真情实感的悲怆哭声,让在场的人,一起落了泪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唉,这到底是为啥,好好的一条命,咋就想不开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是说煤矿出事,是被人为安了炸药么,我猜,可能和那个人有关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啊,还真有可能,那姑娘也只是随便喊了一嗓子,他就吓得沉不住气,哎呦,这人呐,可千万别做亏心事!”

        周遭的议论声有点大。

        杨顺烦躁地瞪着陈北生,感觉自家的好白菜被猪拱了,瞧见旁边的一些视线,暧昧看过去,担心表妹的名声受损,他大吼:“看啥看,他们是未婚夫妻,被吓到了,安慰一下,咋滴,不能啊?”

        等回去了,一定让这个姓陈的,给表妹一个交代才行,管他身份多高贵,反正表妹即便是个渔民,在他眼中也是最聪明厉害的丫头,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好使,他也得让姓陈的松口给认下这段关系。

        哼,别想搞吃着碗里的,看着锅里的那一套!

        一直不说话的陈北生,没有理会杨顺虎视眈眈的目光。

        任由张钰青靠在他怀里,视线却落在了趴在地上肖荣的身上,这个人,消瘦的身形,一样的背影,转脸的那一瞬,半长的发,被泥水糊成了一缕一缕,嫌头发碍事,一根指头,把头发撸到一边,额头上面赫然露出的一个大肿包,让陈北生身体一凛。

        昨晚,偷偷跟踪钰青的就是这个男人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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