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章 一夜无宁
“春生,春生??”
孙富贵叫了两声,也没得到回应,眉头微皱,上前拍了春生一巴掌,后者被吓了一跳,浑身一激灵。
“你小子怎么回事?喊你半天了,也没答应我,没看陆老大都那么刻苦修炼吗?咱们也不能落下,你小子打个拳还魂不守舍的,干嘛呢?”
“没,没什么,昨晚上没休息好。”春生随便编了个借口。
孙富贵狐疑的看着他:“你不会是家里有什么事吧?你要真有事,你就吱一声,只要你家在山下,不管是镇上还是县里,能帮到的我孙富贵一定帮你,要是出了县就算了,孙家的影响也就只能到县里。”
“真没事,你们接着练吧,我先回去休息了,到了投喂时间记得喊我。”
饲养院没有强制安排任何人去修炼,事实上,整个血筋门都是如此,就连传功都是提前通知下去,想来就来,不想来也可以不来,血筋门这么多的弟子,一切修行全靠自觉,必须要完成的只有宗门下达的任务。
比如饲养院的肉食投喂、屠宰场的血肉分割、矿场每个月的采矿量以及宗门会给内外门弟子们直接发布的任务。
你不修行,可以死在任务中,但安排下来的必须要有人去执行。
在陆无伤杀死朱大贵之前,饲养院的人,有一个算一个,还能有时间修炼的,根本就不会超过两个,每天要完成投喂任务,还要伺候好朱大贵。
更多的时候不是养伤就是在养伤的过程中,朱大贵很清楚自己有多大能耐,这十几个人里面,天赋比他好的不少,家世比他好的也多,一旦让他们有了时间去修炼,后来者居上,这饲养院谁说了算?
春生走进房间,关上房门,“这怪不得我,陆无伤,要怪就怪你自己,你明明应该和我一样都是这烂泥里的蛆虫,可你凭什么,你凭什么能够杀得了朱大贵,这些不是你应得的,包括你的功法。”
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他重重的一拳打在墙壁上,拳头霎时间渗出了鲜血,他在低声嘶吼:"你知道我多恶心你现在那副假惺惺的怜悯和勤奋吗?就你还想往高处爬,你就应该跟我一起在淤泥里腐烂!!"
"你应该死不了,他们只是对你的功法感兴趣,大不了就是受些伤,今后不能修炼了而已,今天之后,你要是活着,我们又会是最好的兄弟。"春生舔了舔开裂的嘴唇,眼底透出疯狂的笑意。
刚开始的他只是有些懦弱,并不是这样子的,是饲养院的生活,将他逼成了现在这副模样,他神情在自责愧疚和疯狂报复之间来回变幻。
……
饲养院的房门是那种简单的插销,轻易就能打开,几乎没什么响动,房间都不大,陆无伤几步就走到床前,床上的人猛然警觉,一骨碌就要起身,被陆无伤捂住了嘴巴。
光线昏暗,不过月光下,还是能勉强看出陆无伤此刻的面容的,那汉子眸子里闪过惊恐之色:“你,你是谁?”
“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吗?”
“我,我确实没有见过你,但你穿着门内师兄的衣服,敢问您是哪位师兄?若是我有什么得罪了的地方……”
他的表情不似作伪,陆无伤基本能排除他的可能,只是拍拍他的肩膀,“找错了人,不是你,别发出声音,否则,死!!”
那汉子死死的闭着嘴巴,重重点头。
饲养院除了陆无伤,只有十个人,本来就差不多只是一群普通人,劳累修行了一天,能在陆无伤进屋后反应过来的都算是机警的了,同样的画面和对话几乎是完全重复了六遍,当陆无伤打开春生的房门后。
他竟是直接腾身而起,借着月光看了陆无伤一眼后,嗤嗵一声跪在地上,“师兄,您怎么到这来了?陆无伤呢?我看他一天没有回来,是不是被你们杀了?”
陆无伤眼底的狠厉一闪而逝,“你骗了我们,他身上并没有什么高级的功法。”
“不可能,他骗了你们,如果仅仅只是修炼了血龙八式,他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杀死朱大贵,他身上肯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,只要逼问出结果,定能让师兄们的修行更上一层楼。”
陆无伤摇摇头,走上前来,“我自问没有得罪过你,我不明白你出卖我的理由是什么?这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吗?还是他们许诺给了你什么。”
这声音逐渐变得熟悉起来的时候,春生瞪大了眸子,借着月光重新看向陆无伤,此刻,他抹去了脸上的妆容,就这么平静的坐在春生的床边看着他。
“你,你是陆无伤?你怎么还活着,他们都是外门的师兄,他们的修为明显比你高。”
陆无伤拍拍手,“算了,你的理由我也不想知道,只要知道是你就行了。”
春生眼底迸射出浓烈的怨毒,“你凭什么……”
陆无伤不想听,也不想知道,他有着自己的节奏,有着自己要做的事情,他在按照自己的计划来走,这些无关紧要的烂事,清除掉就行了,单手卡住春生的脖颈,在绝对的力量面前,纸扎人的特性显露无疑。
只是稍微用力,就生生捏断了春生的脖子,如同丢死狗一样的丢到床上,陆无伤宛若无事人一样,回了自己的房间睡下,今天太累了,躺在床上直接睡了过去,春生的死,在他这里连一点浪花都没有掀起。
当陆无伤睡得正熟的时候,一道轻微的动静瞬间将其惊醒,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要摔碑而出,借着月光,发现面前的人似乎并没有恶意,那张面孔有些熟悉。
隔壁屠宰场的老头。
“老人家深夜寻来,不知所谓何事?”
“你这两天的事情,老夫都看在眼里了,观你心性和资质,算是个可造之材,想收你为徒,你可愿拜入老夫门下?”一边说,一边坐到了陆无伤房间唯一的一把椅子上,屋内,旱烟一闪一灭。
“这江湖只有三类人,前辈、道友和蝼蚁,我知你能在屠宰场混到这个年纪,定然也有属于自己的几分本事,但如果想做我的师父,单靠这点活下去的手段是不够的,你什么修为,有什么特殊之处?”
老头显然没有预想到这个情形,不过想想陆无伤最近所做的一切,就不难看出,他确实应该有这个傲气。
而且,他也确实喜欢陆无伤的那句话,江湖中无非就是三种人。
“老夫的名字叫胡良,至于身份,暂时还不是你所能知晓的,老夫的修为,超过十境,你觉得够不够做你的师父?”
胡良话还没有说完,陆无伤已经跪下来了,头都磕了两个,随着第三个头磕下去,陆无伤抬起头,与胡良对视:“师傅在上,徒儿有礼了!”
胡良指着陆无伤,笑骂:“他吗的,你小子是真实在啊,跟你那三种人理论一样实在,你就不怕老夫跟你吹牛,压根没有超过十境的实力?按你这性子也不太像是那种莽撞的人啊。”
“先磕了再说,不就是跪下磕三个头嘛,能入一超十境大修的门下,怎么算都是赚了。将来发现不是的话,转头再走人也不迟。”
胡良就这么盯着陆无伤,发现他确实没有说谎,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这徒弟收的对不对了,这人太利索了,他将一切看得太明白了,根本不会受到这个世界的所谓礼法束缚。
“行了,今晚先这样,你的情形有些特殊,老夫想好怎么教导你之后,会再来找你!”
“恭送师父。”
次日一大早,孙富贵在春生的房间内发现了早已经凉了的春生,前来院中告知陆无伤,看到陆无伤正在练拳,低下头,退出了院子,站在墙外,一直等到陆无伤叫自己,这才走进院子内。
“富贵,什么事?”
“春生死了。昨天晚上死的,被人直接掐断了脖子,我也问过院里的几个弟兄了,说是可能得罪了外门的师兄,昨天晚上好几个院里的兄弟都见到了那位师兄,他们还有些印象,应该就是之前来通知内外门大比一事的师兄。”
孙富贵来告诉陆无伤之前,就已经将事情了解了个大概。
陆无伤将胸口的旋钮调了一档,现在是一百二十斤,看着那个刻度,孙富贵瞳孔微缩,“既然是他自己惹了外门的师兄,那就不是我们所能解决的了,找两个兄弟把尸体处理一下吧,还是老样子。”
孙富贵点点头,“好的,陆老大,我这就找两个兄弟去办。”
陆无伤擦了擦额前的汗水:“有时间修炼的时候,多练练,月俸现在都是实打实到你们手上的,能利用就都利用起来,只有实力上来了,才不会轻易死在别人手中,去忙吧。”
“是!陆老大。”
孙富贵并没有觉得陆无伤无情,那么多的兄弟都看到了,那就十有八九真是冲着人春生来的,在确认身份之后,直接将他杀了,他们这些饲养员,连红线都不敢跨过去,难不成还真能找人外门弟子复仇不成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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