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便是你的目的吗？”

魔祖脸色不怎么好看。

它的身躯在不断被破坏，而后重生，再破坏，再重生。

如此反复。

“目的？谈不上，顺手的事。”

苏良双手横扯，将身前这只不知道什么品种的魔兽撕拉成碎片，指尖跳动的雷霆瞬间轰击混沌，湮灭一切。

“吼！”

一道道怒吼声此起彼伏。

苏良环顾一圈，四周光景已然大变，不再是混沌虚空的模样，而像是某处小世界。

蓝天白云的，最中央还有一棵巨大的世界树。

只不过随着他与它不断交手，世界也在逐渐崩塌就是。

“也罢。”魔祖叹气一声：“既然如此，我也不想再与你口舌之争。”

话音才落，便有红得发紫的雷霆劈落至它身前。

触及瞬间又消失不见。

远处的苏良甩了甩手掌，准备下一波攻势。

能动手的时候就只管动手。

交手至今，苏良早已不再局限于剑道雷霆等手段。

说起来，他现在得意一个小玩意儿。

完全由大道法则衍生而来的物什。

取生生不息的造诣，加之轮回万物的大道，最终凝聚出这么一尊造化鼎来。

吸纳一切，炼化一切。

混沌虚空剧烈震颤，苏良的指尖雷光一拉一扯，便将那尊鼎再次扯出。

先前交手，魔祖将自己拖入此方天地，无数魔兽袭扰而来，于是他便以此鼎炼化镇压，而今小半炷香的功夫，也消化的差不多了，是时候再出来走两步了。

魔祖望着那尊鼎，眼中竟有忌惮之色闪过。

这应该是对方利用自身的道韵领悟参化出来的第一尊法器，威力确实不小。

最主要的是它养了无数纪元的‘小猫小狗’，身上所沾染的永恒意志竟也能够被炼化。

魔祖背后浮现道道血色阵纹，每个符文光点都映照着一颗破碎的星辰。

这处小世界中，世界树的枝干止不住地摇晃，万千叶片簌簌坠落，在半空化作血色蝴蝶，点缀在魔祖身后。

"你当真以为，没有肉身，我便不是你的对手吗？"魔祖的声音忽然叠起三重回响，像是从过去未来与现在同时开口。

神魂躯体表面更是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瞳孔，有些诡异，更多的是难看。

"你是第三个见识我这一手的存在。"

言罢，原本有些崩碎的小世界突然定格，那些血色蝴蝶停在半空，翅翼上的鳞粉飘散成星光，整个世界开始分割。

每一点星光，化作一处界宇。

淹没在永恒中的界宇，此刻被魔祖具象化来。

单单是重现那些早已破碎的世界，自然是没有意义的。

可若是...将那已经被毁灭的因果，全都加在苏良身上呢？

能让世界崩坏的，唯有世界本身。

能磨灭大道的，也只有大道。

所以苏良这个‘一’，也要用些特殊手段才好。

界宇凝实，再坍缩，最后化作方形菱块。

苏良眼眸一凝。

他看见了。

跨越时空的因果线。

从那些世界中诞生，抽丝剥茧，凝聚成细线，同时缠绕而来。

而这不是最关键的。

最关键的是他竟然避不开。

不过半息功夫，苏良便明白避不开的原由——这处世界。

“哈，耗费心思拉你入此界，可不是好玩而已。”魔祖像是看出他心中所想，再加上那些丝线已经有些落在了对方肩头，当下松了口气来。

“你们有后手，我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。”

“此处原本是为天帝设立，不过嘛，你与祂同宗同源，倒也相差不大。”

魔祖再抬手。

伫立于此的世界树轰然炸裂，主干涌出的不是树汁，而是一条时光长河。

这是魔祖将自己截留下来的，停留在此的光阴大道。

无限在过去现在与未来往复——这也是它连带着声音也虚无缥缈起来的关键所在。

它真的想的很全面。

封印归封印，反制归反制。

不可被观测，不可被选中，不可被逆转。

那么，你要如何翻盘呢？

魔祖确实没有与苏良说笑。

劝说无果，自然不再口舌之争。

轰！

虚空炸响。

一颗棱形晶体突然炸开。

而属于它的因果线，已经完全落在了苏良身上。

于是，因果承接逆转。

苏良忽然闷哼一声。

他的左臂浮现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。

更可怕的是伤口处流转着灰白雾气，时光与混沌不断撕扯，延缓着伤口复原的速度。

苏良仅仅是瞥了一眼，随后便收回目光。

有点意思。

但...够吗？

混沌青莲再次显露在他身后。

魔祖见状只是嗤笑一声：“还想要凭借自己的道强压下来吗？你觉得，我会吃第二次亏？”

言罢，它身后同样凝聚出一道虚影来。

叠加在血色阵纹上，最终荡漾开来，化为一棵参天大树。

形状神似此方世界树。

树枝伸展，威压阵阵，与混沌青莲分庭抗礼。

苏良却是不曾看它。

强压？

谁告诉你，唤出混沌青莲，便只是为了外放？

他内敛不行吗？

下一刻，混沌青莲颤动，垂落下无边大道。

苏良抬眼。

右眼迸发炽白光芒，左眼却化作漆黑旋涡。

"生灭，开。"

目光所及之处，正是魔祖身后那一处处的世界。

光阴长河停滞。

随后世界炸开，混沌弥漫，磨灭万千道则。

那些落在自己身上的因果线，来得快，去得也快。

双方之间得终极碰撞，引发大道争鸣，最后到处都是光与暗的交叉。

当光芒缓缓消散时，便只剩下漆黑。

魔祖的世界被崩碎。

世界树更是已化作飞灰，虚空中漂浮着两枚相互纠缠的光点。

一枚流转着紫色雷霆与恐怖的剑道气韵，一枚则吞吐着混沌气息，散发着莫名的恐怖气息。

时而分离，时而碰撞，每次接触都诞生出新的微型宇宙，却又转瞬湮灭。

这便是最顶尖层次的争斗。

不再只是个体的得失。

举手投足，皆是天地大势。

他们已不在三千界宇之内，没入一处混沌宇外。

魔祖节节败退。

它本就不是全盛姿态。

再加上...这个变态先前似乎还有留手。

因为从他那一黑一白的眼眸之中...

它观测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‘道’。

天帝都不能做到的神性与人性同时出现，苏良做到了。

所以现在开始，是双‘人’混打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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