带着疑问的嗯了一声，乔恒霎时惊眸。

难不成皇上有意戳和他们？

不可能。

即使穆长青的皇上器重，皇上也不会让一个没有母家势力的女子，做萧策的枕边人。

难道是因为梁瑛？

乔恒听吕城主说起过，也暗示过他穆长歌兄妹身份不同，一旦立下战功，重查旧事，乔家不保。

不过是救命之恩而已，他辜负穆长歌让她为奴三年，桩桩件件又怎能让乔家万劫不复？

乔恒眯了眯眸子，“长青兄妹是乔家收养的，能和太子联姻也是乔家的荣幸，臣定会辅佐太子。”

“但，长歌自回府后，性格倔强行事乖张，甚至有断亲之意，就他们兄妹如何扶持太子？”

萧策嗯了一声，抬起头背着手，“无父无母确实不易，可那又怎样？本太子成为储君，也不是依附了哪位朝臣。”

“今日你所言本太子全当不曾听过，但你做的事，有目共睹，加紧你的尾巴做事，再犯，本太子定请奏皇上，将你贬为庶人。”

请哼一声，萧策不曾让乔恒起身，迈步出了帐子。

刘戈柴虎远远看着，“没动手呢，难打太子无意长歌？”

“未必，看似风平浪静，说不定是暗涌波涛，太子与晋王行事不同，许是旁敲侧击。”

“瞧，小侯爷不是耷拉着脑袋出来了。”柴虎用胳膊碰了一下刘戈，笑得很有深意。

刘戈见着乔恒面色不好，轻嗤一声，“仗着侯爷爹，鼻孔朝天，也不看看自己有多少本事。一同看看长歌去，瞧着脸色不太好。”

“你这老家伙，没看见太子去吗？干活。”柴虎拉着刘戈转身，笑他看不懂儿女情。

刘戈不好意思的笑了下，回眸瞄了一眼萧策，就看他站在穆长歌帐子门口。

萧策抬手掀开门帘，不曾进去，而是问道：“张伯，长歌怎么样了？方便吗？”

张伯正清理着，穆长歌背脊被衣衫粘掉结痂，渗血的伤口，眼含热泪，闻言，擦了一下眼泪，“方便。”

煎药的连翘起身，洗衣服的莲香亦是如此，两丫头微低着头默默落泪。

萧策迈步走进帐子，就闻见一股血腥气，向前走了几步，方看见浸在水盆中的衣衫，那水都是红色。

心痛紧着，五指不由得收紧，呼吸都快停止了，轻着步子走到床前。

待看见穆长歌背脊，就见结痂掉落的地方，露着长出的嫩皮，渗着血，周边还有粘着嫩皮未掉干净的结痂，触目惊心。

“怎会这么严重？不是休养几日了吗？”

“回太子，里衣黏住伤处，我家小姐硬生生扯下来的。”莲香脱口而出，泣不成声。

“小姐身子本就没养好，虽是服了两颗归元丹，可小姐她不曾好好休养……此时发高热昏睡过去了。”

连翘哽咽着，心疼的不行。

张伯敷上药，抬起满是泪水的眼睛，“老夫从未见过想她这种不要命的，昏睡前还说，罗将军回来，无论如何都要叫醒她。”

“我知她答应过皇上，可也不能不顾身体？伤势虽是无碍，可她心里挤压太多事，不利恢复。”

穆长歌的执拗，萧策理解，只是没想到她对自己下手也这么狠。

本应娇养闺中，习字作画绣花，可穆长歌却提起了刀剑，血雨腥风，如男子一般英勇。

萧策敬畏之，心疼之，张了张嘴，“若是再用一颗归元丹可是会好的快些？”

“就剩一颗了，皇上赐给小姐三颗，自己用了一颗，另一颗给了晋王的侍卫王启。”

莲香早就想用了，可就剩下一颗，不能。

萧策闻言，看向莲香，“王启？他不是死了吗？”怎么回事？没人同他提起？忘了吗？

莲香忽感自己说错了话，猛然福身清洗着衣服。

张伯说道：“本应熬不过去，是长歌想知道一些事，用归元丹救了他……人在那边帐子，太子可是要去见王启？”

萧策看着昏睡的穆长歌，“她想做的事就一定会去做，本太子那还有归元丹，余下的那颗喂她服下。”

“长歌已经用过两次归元丹，间隔时间不长，无需再用。她是有心事，心病需心药医。”

张伯说完话，看萧策笑了下，回眸拢了一下穆长歌的被子，起身站起，伸手请着。

萧策会意，叮嘱连翘莲香照顾好穆长歌，随张伯出了帐子，“您有话说？”

“去看王启。”张伯淡出一句，一瘸一拐向那边走，萧策跟了去。

途中张伯提到萧逸腿伤，异族食人的习性。

穆长歌不在这两日，王启病情有些异常，“时而躁动不安，时而呆滞，老夫同张军医给他用了药，暂时稳定了情绪。”

“刘将军不曾提起，许是，怕他伤了太子。听王启说，晋王在宫里那段时间，残害了不少宫女，和他此时病情相同。”

张伯点着头，掀开帐子。

萧策心下紧着，萧逸残害宫女一事，他已查证，至于父皇为何没有说，许是顾忌皇家颜面。

可若顺其发展下去，萧逸岂不是成了嗜血的怪物？威胁到父皇的安危？

萧策越想越后怕，进帐子，就见张军医在施针，两人走到近前，张伯说话了，“又发作了？”

“是，王启清醒时我问过，他说除了用刑，没有其他，可不是中毒怎会发作这么快？但又查不出，奇怪不？”

张军医连着几日都在研究王启，不仅毫无头绪，眼睛都熬花了，话落看见萧策，忙的施礼，“臣见过太子。”

“不必多礼，辛苦了张军医。”看着王启，“据本太子所知，异族陋习早就不存在了，怎会还有此病症？当真无解？”

张军医摇头，张伯叹气，“老夫是本地人，活了半载没见过此种怪异的病情，也不曾听说。”

“可古天傲偏偏就提了此事，还有意掩盖晋王染病的可能，那些陷阱暗器，长歌带人清理出来，都在那，也没看出异常。”

两个大夫一直探讨此时，切磋医术，共同救治王启，可至今没结果。

萧策回眸看着暗器，有一个与伤萧逸腿的极其相似，便走过看了看。

“异族有国师，信封天神，会占卜善用巫蛊术，会不会与此有关？”

“太子所言是个线索，可我们从未接触过。”张伯实话实说，没有任何底气。

张军医一言不语，萧策紧了紧手，“不必灰心自责，本太子这就去趟边城，看好王启别让他伤了人。”放下暗器，敛袖走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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