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7章 你少跟刘玄策来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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京城,街边店铺林立,招牌琳琅满目,车水马龙,行人如织。
街道上,杂耍艺人在卖力地表演,引得路人纷纷驻足观看,还不热闹。
林洛初坐在马车上,看着这熟悉又繁华的京城,心中却没有一丝喜悦,思绪万千。
她回到京城的第一件事,便是去面见长公主高秀兰。
“长公主殿下在花厅等林小姐。”
宫女挑起珠帘时,厅内燃着袅袅熏香,舒缓着她一路的疲惫。
不多时,长公主高秀兰款步而来。
只见她身着一袭月白色锦袍,绣着精致的牡丹花纹,腰束金丝软带,勾勒出纤细的身姿。
面容白皙如玉,眉眼间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与优雅,双眸明亮而深邃,摄人心魄。
“湖州的水可养人?”高秀兰嘴角微微上扬,带着一抹温和的笑意。
落座后,林洛初便迫不及待谈起在湖州的经历。
“长公主,此次湖州之行,本以为解佑赫是那赤帝,却不想竟是沙魄狼,好在如今赤帝已除,愿天下就此太平。”
听到“赤帝已除”四字,高秀兰忽然冷笑:“天下太平?你当突厥人是泥塑木雕?雁门关外十万控弦之士,能把积雪都踏成血泥。我大魏防守压力极大,随时都有失守的危险。”
提到雁门关,林洛初心中一动,脑海中浮现出刘玄策所作的那句,“但使龙城飞将在,不教胡马度阴山”。
高秀兰放下茶盏,微微皱眉,继续说道:“各地征集的粮草,正源源不断运往北疆。可如今朝中局势复杂,内阁首辅袁本槊等人力主议和,吏部尚书尹正和令尊户部尚书林大人则主战,两派每日唇枪舌剑,连父皇也无可奈何。”
林洛初听着,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无奈。
“大魏如今这局势,还是缺少背水一战的气魄,更缺少一位能征善战、指挥有方的主帅。若是穆帅还在,大魏何至于此。”
话一出口,她便意识到不妥。
而高秀兰已是脸色一变,急忙抬手阻止,“洛初,莫要再提罪臣的名字,小心惹祸上身。前日,朝廷已派出礼部左侍郎严景北上议和了。”
林洛初心中一凛,意识到自己的失言,忙低下头,轻声应道:“是洛初莽撞了。”
可高秀兰却道:“本宫看来,议和,简直荒唐至极!”
林洛初心中同样涌起一股愤懑,附和道:“长公主所言极是,突厥狼子野心,议和实乃懦弱之举,更是饮鸩止渴,日后突厥必定会卷土重来,变本加厉侵扰我大魏。”
高秀兰嗯了一声,“袁本槊等人只图眼前一时之安,全然不顾我大魏的长远利益。”
林洛初点头,“大魏如今虽有困境,但并非毫无一战之力。将士们皆有报国之心,百姓们也渴望安宁,此时若选择议和,如何对得起那些在边境浴血奋战的将士,又如何面对天下百姓?”
高秀兰微微颔首,“洛初,你能有这般见识,实属难得。我大魏若是连一战的勇气都没有,又何谈守护江山社稷,庇佑黎民百姓?”
两人你一言我一语,不知不觉,已近黄昏。
高秀兰看着林洛初,话锋一转:“你给我写的信,那句‘人生若只如初见,何事秋风悲画扇’,我从未听过,京城也并无传言。”
林洛初闻言,脸颊微微泛红,有些羞涩地说道:“长公主,这是秀丰县一个八十岁的秀才所作,名叫刘玄策。”
说着,她清了清嗓子,轻轻朗诵起来:“人生若只如初见,何事秋风悲画扇。等闲变却故人心,却道故人心易变。骊山语罢清宵半,泪雨霖铃终不怨。何如薄幸锦衣郎,比翼连枝当日愿。”
高秀兰听后,眼中满是惊讶,“想不到那穷乡僻壤,竟还有这样一位老才子。只是八十岁了,却还只是个秀才,看来也不过如此。”
高秀兰顿了顿,又说道:“如今最有名的才子,可是周培云,听说他对你有意,明年春闱,他可是志在必得。”
林洛初听了,脸上露出一丝不屑,轻哼一声:“自从参加了湖州的百叟宴后,我对这位才子可并不感冒,他小肚鸡肠,不过尔尔。”
高秀兰好奇地挑眉,问道:“哦?为何这样说?”
林洛初想起百叟宴上的情景,眼中闪过一丝不悦,“在百叟宴上,刘玄策写了一首‘可怜天下父母心’,压过了周培云的诗,他便对刘玄策各种挑衅,实在是没有风度。”
高秀兰听着,眼中闪过一丝玩味,突然倾身逼近林洛初,“洛初,你为何十句话里八句不离刘玄?”
林洛初感觉耳尖发烫,忙端起茶盏遮掩。
青瓷映着窗外残荷,忽然就想起秀奉时,那人在县衙门口吟唱“人生若只如初见,何事秋风悲画扇”时的模样。
又,他念“可怜天下父母心”时的神情,竟比周培云的锦绣文章更令人心惊。
“洛初,那句人生若只如初见,何事秋风悲画扇,好像是专为你而作的。”高秀兰似笑非笑说道。
林洛初脸颊瞬间变得通红,连连摆手否认。
离开公主府时,天色已晚,京城的街道上华灯初上。
街边的店铺挂起了各式各样的灯笼。
林洛初坐在马车里,看着这繁华的京城夜景,心中却依旧想着与高秀兰的谈话,以及那个总是出现在她言语中的刘玄策。
马车缓缓停在林府门前,林洛初深吸一口气,整理了一下思绪,踏入家门。
林之焕正在书房中,听闻女儿回来,忙放下手中的书卷。
林洛初走进书房,行了一礼。
林之焕看着女儿,眼中满是欣慰,“洛初,你此番湖州之行,甚是出色。此次征集粮草,天下一百八十州,湖州任务速度之快,名列前茅。”
林洛初微微一笑,说道:“多谢爹爹夸赞,这多亏了一个叫刘玄策的人。”
接着,她将刘玄策设杀猪盘征粮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。
林之焕听着,眉头渐渐紧锁,脸色变得严肃起来:“靠这般狡诈手段征粮,此人不走正道,你还是少与他来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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