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……”

“娘~我……我没有不舒服。”

她颤抖着嗓子说，倒是让姜雨更加担心了。

“你让我进去看看，好歹让我知道你怎么样了。”

“有事没事也得让娘瞧瞧呀。”

“……我真的……没事，您赶紧回去……睡觉！”

她一下捂着嘴，眼泪飙出，狠狠瞪了楚厉枭一眼。

男人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，很恶趣味的笑了。

真是个狗东西！

明婳跟他较劲上了，跟砧板上的鱼似得不停地扑腾。

楚厉枭没想到她来这么一手，片刻后，男人脸色阴沉地盯着她。

明婳卷起被子，“哎呀，好累啊，睡觉吧，不然明天赶不上送你的大军出城门啦。”

楚厉枭猛地掀开被子，将她挖了出来，“睡什么觉，我都不累你累什么，再来！”

“你，你属狗的啊！”

“呵，给我受着。”

……

明婳第二天脸上抹了一层厚厚的脂粉，又戴上了帷帽，扶着腰出门的时候，姜雨还在担心呢。

“这城门口那么多人，要不让小厮去送吧。”

“我也不想去，要是不去……”

不去回来那男人肯定记仇的。

何况这是他的大日子，她说什么也要去看看的。

总不能错过他大军开拔的日子。

只是大清早的就有人把城门口最好的茶楼都给包了。

一整条大街水泄不通。

红袖他们在人群中给明婳拨开一条路。

“观景台最好的位置，王爷给您留下了，诸位皇子公主都没资格上去。”

“那太高了，我不去，我就在这就好。”

一个平平无奇的巷子口，到处都是人。

但至少离他们很近。

红袖拗不过她，只能吩咐身边的武婢护在明婳周围，别让不长眼的来造次。

人挤着人，大家都带了东西来。

霸王骑军规森严。

将士不吃来历不明的东西。

但是架不住老百姓热情。

楚厉枭在民间的声望，如日中天。

这会大军还在城外，楚厉枭还在宫中接虎符呢。

这里就人满为患了。

不少世家公子千金都已经走了后门，上了高台。

人乌泱泱凑起，就为了看楚厉枭。

一声号角声响起。

接连而起的战鼓，号角响彻云霄。

“来了来了！”

“骁王殿下开路，陛下与百官在后头，闲人避让！！！”

皇家禁卫军跟城门尉都出来了。

两边人群隔开，明婳被挤得差点透不过气来，还能听到孩子的哭声。

“谁家孩子，赶紧捂上嘴！”

静谧之中，打老远，便能听到一阵由远及近、逐渐清晰的声响。起初，那声音仿若天边隐隐的闷雷，沉闷却又带着十足的压迫感，引得众人的心瞬间揪紧。随着那声音越来越近，铿锵有力、整齐划一的马蹄声如汹涌的潮水般奔涌而来，重重地撞击着每个人的耳膜，也撞击着这座都城的宁静。

转瞬之间，只见阳光下，一片夺目而肃杀的景象映入眼帘。铁甲之上，寒光凛冽，让人望而生畏。而那高头大马之上，端坐的皆是身着红衣的儿郎，鲜艳的色泽在日光下肆意燃烧，仿若跳动的火焰，张扬着无畏与豪迈。他们身姿挺拔如松，端坐于马鞍之上，缰绳在手中稳稳掌控，随着战马的奔腾起伏，动作整齐得如同复制一般，每一次挥鞭，每一次吆喝，都透着久经训练的默契。

等他们走进，首尾的少年将军眉眼凌冽，俊美如天神一般，百姓们的欢呼声，鲜花，齐齐洒向了他。

明婳从未有这么一刻意识到。

那个脾气很差，在她身边嬉笑怒骂，阴晴不定的男人是这样的英雄人物。

他几乎打下了整个王朝江山。

他还那么年轻，他会缔造一段不灭神话。

这样的男人她触手可及。

这场面楚厉枭见过太多次，已经再也不像十三岁的时候那样心潮澎湃，恨不得杀敌军十天十夜。

他的视线开始往原先准备好的地方看去。

可惜没看到那女人，倒是看到了一堆不相干的人对着他挥手。

“骁王殿下看我了！”

“是在看我！”

“都不是看你们，绝对是看小爷我，我可是殿下的同宗的弟弟！”

“哪门子弟弟，我家姐姐说不定能成为骁王妃呢。”

楼上一群人吵的叽叽喳喳。

百姓们的呼声愈发高涨。

楚厉枭也就是在这时，与明婳的视线对上的。

女人没有在他安排好的最佳位置。

反倒是与他隔着人海。

他视线落在她身上。

明婳只掀开了帷帽，对着他摆了摆手。

千言万语，也都在眼底了。

楚厉枭马未曾停下，只是看着她的目光，突然亮了一下他的斩月刀。

明婳看见了，那刀柄上还坠着一枚平安符。

她心里微微一颤，一种说不出的感觉。

好似他将她珍而重之的放在了心尖尖上。

楚厉枭一直等到了看不到明婳，才转过了头。

百姓们自发相送到城门口，明婳也只能随波逐流。

三军立于城门之下，陛下亲授虎符。

男人翻身上马，“全军将士听令！扬我国威！次战必胜！”

“扬我国威！次战必胜！”

“扬我国威！次战必胜！”

“扬我国威！次战必胜！”

如排山倒海一般的男儿欢呼声，让每个百姓都热血沸腾。

不说男子，就连女子也是心潮澎湃。

明婳完全没留意到，对面茶馆的二楼，季淮安看着她，双目几乎喷出血来。

“你在看什么。”

玉和公主的声音自身后响起，季淮安回过神，“臣只是觉得，沙场杀敌，刀剑无言。”

“骁王殿下，是否功高震主了。”

玉和公主似笑非笑看着他，“你想打歪主意？可别想了，要高官厚禄，本宫都可以答应你，唯独这一样，你想都都别想。”

“楚厉枭这小子，天生就是当皇帝的命，只有他当了皇帝，我们楚家才能江山永固，光拿出他的名号，下面的人都得掂量掂量，你猜我的哥哥为什么现在还不封太子。”

季淮安牙齿酸的难受，“臣不懂。”

“你当然不懂。”玉和公主一脸嫌弃，“早些年就想封了，他自个不要，这是朱后都不知道，那女人还以为自己的儿子有这个福分呢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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