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卷原本是想让长风和郭淮去办这事儿的，但乔娘撞上了门，她便顺水推舟了。

总不能真让她因为这些东西饿上一个月的肚子，乔娘帮自己办了这件事，她这个月也有借口让惊蛰接济她了。

云卷不喜欢欠旁人人情。

乔娘不假思索的答应了下来，“不过我只是普通百姓，只怕进不了那京营。”

云卷叫惊蛰进屋把腰牌拿了出来，交给乔娘，“给他们看这个就行。你明日再去，我让惊蛰收拾些谢礼出来你一并带走。”

“好。”

翌日，乔娘用牛车装上东西离开了，此去京营肯定不能走山路，一来一回至少要一天的时间。

傍晚时分，乔娘才回来，牛车上的东西一样也没少，她同云卷回到房中，一脸尴尬道：“陵安王不肯收这些东西。”

“为何？”云卷扫了眼那些谢礼，应该没什么逾矩的才对。

乔娘：“我听他说……说夫人道谢没什么诚意，连谢礼都不是亲自送到的。”

云卷抿了抿唇。

惊蛰忍不住说：“陵安王这是什么意思？这是挟恩图报吧！他救了夫人，夫人也送东西也道谢了，怎么还非得本人去才显诚意，且不说夫人有孕，牛车来回要一天折腾人，他跟夫人身份有别，夫人亲自去不是白白给别人送话柄！”

云卷按住惊蛰，问道：“他还说什么了？”

“没了，其实王爷没说什么，放我进去看了一眼东西就让我走了。也没说要夫人亲自去道谢什么的。”

乔娘见惊蛰反应这么大，连忙说：“是我转述的不对。”

云卷警告的看了眼惊蛰，惊蛰讪讪移开了视线。

云卷：“可能是我谢礼送的不好，辛苦你跑这一趟。时辰不早了，留下用晚膳吧。”

“不了，我还得回去办些事，明日再来看夫人。”

乔娘走了，惊蛰怎么想都不安心，守夜时悄悄跟云卷聊天：“夫人，这事奴婢思来想去，还是不太安心。您和陵安王身份有别，尤其陵安王的身份特殊，京城许多双眼睛都盯着，若是被有心人加以利用，他是皇子尚且好说，您可怎么办。”

云卷望着床顶，搭在腹间的手指缓慢的搅动着。

惊蛰在地上翻了个身，隔着纱帘对云卷说：“陵安王也是没分寸，本来此事就该悄没声的结束，他可倒好，也不知是什么意思，奴婢觉得要不还是把事情告诉颍川侯府，让侯府代夫人去给陵安王道谢。”

“罢了。”云卷长吁了一口气。

“天高皇帝远，旁人未必就知晓，若真这么做了才是人尽皆知。左右东西他也没收，这事就这么算了吧。”

云卷拉起锦被转身对着里墙，默默合上了眼睛。

几日后一清早，云卷正用着早膳，往日平静的清晨今日却格外闹腾，惊蛰时不时便往外看嘟囔着：“有什么喜事儿吵成这样。”

李妈妈笑着说：“姑娘忘了，今儿可是二月初二龙抬头。加上又入了三月，正是春耕第一犁的好日子，外头闹估计是各家农户都预备着下地呢。”

惊蛰奇道：“还有这样的说法。”

这时，又听外头叽叽喳喳闹了起来，云卷本就没什么胃口，听着外头烦躁的动静更是彻底失了用膳的心情，放下了碗筷。

惊蛰见状嘴角一撇，作势向外跑去，“我去把外头的人赶走！大白天堵别人家门口吵什么！”

“诶……”云卷无奈道：“李妈妈，快把她喊回来，乡里乡亲别太刻薄。”

李妈妈转头就追了出去，没多久俩人一起回来，外头的动静依然没消停。

云卷把倒好的水递给惊蛰，劝道：“喝口水消消气，怎么今日脾气这样大？”

“……夫人好几天没正经吃饭了，眼见着瘦了一圈。好不容易今天多要了一碗粥，这才吃了两口，全叫他们乱哄哄的打搅了。”惊蛰嘟嘟囔囔喝了口水，李妈妈笑道：“惊蛰姑娘是心疼夫人。”

云卷笑容温柔，也没有认真责怪惊蛰的意思。

李妈妈：“老奴方才听见了，外头之所以那么热闹，是京营拖了好几车米面粮食来，好像是要按之前挨家‘借’的数目，一户户分发下去，那些人都是准备去领东西的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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