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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20 萧明予中毒暴毙


  二人有说有笑,氛围格外融洽,云卷喝了一口水,试探道:“今日这位陵安王,王妃可见过了?”

“他刚回京一天,我怎会见过,不过萧慎倒是说过萧怀晏长得跟皇帝很像,脾性还挺温和。”

云卷眨了眨眼,在她前世的记忆中,崇元帝绝不是个温和的人,甚至是个暴君,他说一不二,专制残暴,他决定的事没人敢置喙,即便是御史也不敢上谏,是古往今来第一个做到将朝堂变成真正一言堂的皇帝,备受争议。

但在朝政上他又施行了不少仁政,减免赋税,分发田地,修缮水利,云卷重生时崇元帝登基其实不过十几年,政绩就已经够说上一天了,除了其年轻时好征战闹得各地硝烟四起,民间对崇元帝的评价多是功大于过的。

二人说了没几句,之前祁妙身边那位侍女便来了,青檀冲云卷行礼,对祁妙说:“王爷遣人来提醒您喝药了。”

“知道了。总是来的这么准时当我是孩子呢。”祁妙嘴上这么说,笑容却很甜蜜。

她站起身,“那我先走了,下次来我府上咱们再聊。”

云卷笑着送走了祁妙,她嘴角扬起的弧度慢慢拉直,腹部微微有些抽痛。

若是萧兰亭还在,也会跟平南王一样吧。

宴席开始后,云卷回到了席上,她的位子相对靠前,不过四周坐的贵女她都不太熟悉,没人跟她说话她反而落了个清净,旁人都在闲聊看舞姬跳舞,她专心吃东西。

伺候她这桌的宫女陆续上了好几盘菜,云卷起初没觉得不对,渐渐的才意识到她这桌东西似乎太多了,而且和其他几桌上的都有所不同。

云卷放下了筷子,等那宫女又来上膳,她拉住了宫女的胳膊。

“这盘蛋羹,我看其他桌都没有,为何只给我上?”

宫女紧张的眨了眨眼睛,云卷将她的身子拉了下来,厉声道:“谁吩咐你的?”

“夫人别误会。”宫女小声说:“奴婢是奉广陵王世子吩咐,才多给夫人上了些菜,夫人若不喜欢奴婢撤走就是了。”

云卷按住了她,膳已经上了,边上几个贵女同她不熟没有看她,这才无人发现她这桌的问题。若这会儿让她大喇喇搬下去,反倒惹人注意了。

宫女小声道:“夫人放心,世子叮嘱过,奴婢绝不会往外胡说的。”

“下去吧,别再送了。”

云卷擦了擦手,没有了继续吃饭的兴致,宴席到后面等众人都差不多停了筷子,皇后回宫更衣准备去九州庭听戏,不少女眷也离席下去醒酒更衣,席间众人走动,酒气开始蔓延,熏得云卷脸色发白。

她喘了一口气见没有好转,便起身离开寻地方透气。

云卷对皇宫并不熟悉,也不敢乱走,拐过几条长廊望见一处无人的竹林,便走了进去。

竹林幽静,圆月高悬,远离丝竹的靡靡之音,正巧抚平云卷心头的烦躁,她驻步在连廊下,没一会儿身后传来一声呼喊。

萧绪惊讶的走了过来,“小卷,你怎么在这儿?”

“你又怎么会在这儿?”

“宴席快散了,我出来随便走走。”萧绪轻笑了一下,“看来我们还是有缘的。”

云卷长睫稍敛,这样的缘她其实并不想要。

“你继续走吧,我回去了。”

“等等!”萧绪直接从连廊翻了过来。

他眉头微皱,“小卷,你不必这么防着我吧,难道就因为我喜欢过你,我们就连正常的来往都不能有了吗?你也说过,即便没有做夫妻的缘分,我们也是朋友。朋友之间也要这么疏离吗?”

云卷看着他,“你抱着什么目的你自己心里清楚。”

“是,我的确还喜欢你。”

萧绪突如其来的坦诚让云卷不禁一愣。

他懊恼的别过头,抓了一下脑袋,“我本来想再等些日子,可……我还是不甘心看你和萧兰亭在一起。我本来想着离你近些,说不定看你和萧兰亭恩爱哪天我就自己想通了,可是我没想到他居然会……”

萧绪顿了顿,一脸认真道:“哪怕还有一点可能,我都想再赌一把。”

“我对你已经没有感情了。”

萧绪的笑容有些僵硬,云卷淡淡道:“其实也许从来都没有过,只是那时我太想离开云家,所以寄希望于你,否则不管过去多年,遇到什么人,感情都是不会变的。”

“回到你我该在的位子上,不要再越界了。”

萧绪脸色微白,忍不住拔高声音:“那以后呢!你怀孕了,颍川侯府迟早是萧明予掌家,到时你该如此自处?”

“我可以照顾好我和孩子,不是非要一个男人。”

云卷大步离去,转过身的一瞬间,面上强撑的镇定一点点破碎,她不知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强忍着没有弯下腰。

云卷一点也不想看到萧绪,并不单单只是头疼他的固执,还因为萧绪总让她想到萧兰亭。

那家伙特别爱吃萧绪的醋,如果被他知道萧绪这些话,肯定又会狠狠欺负她。

会恶劣的掐着她的腰咬着她耳朵,一遍遍在她耳边重复:“离萧绪远一点。”

“不要再见他。”

“只能看着我。”

一字一句如刀在剜云卷的心,她脚下趔趄,眼泪莫名就湿润了眼眶,云卷抓着一根竹子,捂着眼睛陷入沉默,双肩微微发抖,无助的佝偻起背脊。

不知过了多久,她才从失控的情绪中抽身,再抬起头眼中一片迷茫。

方才过于激动没看清路就闷头狂奔,以至于云卷现在全然不知自己身处何处,四周全是竹林,安静的落针可闻。

她打起精神寻找出路,闷头苍蝇一般在林子里转起来。

不知走了多久,月色下她终于看到一个人影,宫殿的朱门也在竹林后隐隐绰绰。

是赴宴的宾客?

正好可以问问九州庭怎么走。

云卷加快了步伐,随着二人之间距离缩短,云卷瞳孔骤缩。

这个背影——

“萧……”

她尝试发声,喉中却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,腿也有如千钧重,她不知废了多大的力气才挪动了身子。

眼泪不知何时爬满了整张面孔,云卷毫无察觉,她跌跌撞撞朝那人影走去,直到靠近沙哑的嗓子才挤出一声溃不成调的:“萧兰亭——”

眼看就要碰到那人的背,云卷突然脚下突然一软,整个人往下栽去,她下意识护住肚子闭上眼,谁知却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。

“……姑娘?”

头顶传来的声音透露出一股茫然。

云卷睁开眼,入目是一张陌生的面孔,他皱着眉,将云卷托了起来。

“你没事吧?”

云卷摇摇晃晃站直了身子,瞳孔里的光渐渐散了。

不对,这不是他。

不同的样貌,不同的气质,不同的声音,除了那双桃花眼,眼前这个人没有哪一点像她的萧兰亭。

云卷垂下头,将眼泪憋回去,平静道:“抱歉,我认错人了。”

男子轻笑一声,桃花眸底眼波流转:“看得出来。夫人是来赴宴的宾客?怎会走到这边来。”

云卷刚要开口,身后传来几声交集的呼喊:“云卷!云卷!”

云卷下意识回眸,在她转身的瞬间,身后男子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。

那双黑漆漆的瞳孔凝望着竹林深处,呼喊声传来的方向,像盯着食物的秃鹫,他的视线缓缓挪到云卷背上,阴鸷没有丝毫减弱。

云卷心思太乱,根本没意识到不对,正欲离开时,萧绪出现在不远处。

他望见云卷眼睛一亮,大步跑了过来。

“云卷!终于找到你了,你怎么往这边跑,九州庭在那边。”

萧绪喘了口气,这才发现那边的男子,定睛一看,“陵安王!”

云卷身子一怔,视线在萧怀晏和萧绪身上来回,惊道:“他是陵安王?”

萧怀晏脸上挂着笑,不知为何,萧绪总觉得那笑容十分阴森。

“是,这就是陵安王。王爷怎么会在这里,九州庭的戏应该快开场了。”

“出来透口气,也来看看我母妃。”

竹林后的宫殿正是德妃生前所住之地,因多年未有嫔妃入住,已经荒凉在竹林深处了。

萧怀晏一脸好奇的看着二人,“这位夫人,难不成就是你的世子妃?”

萧绪脸一热,忙说道:“不,她是颍川侯世子萧兰亭的夫人,名叫云卷。”

“萧兰亭?”萧怀晏立即说道:“是为我母妃和外祖家沉冤昭雪的,那位大人的夫人?”

云卷心中刺痛,只闷闷点了点头。

“若没有他,我或许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己竟是皇族之子。”

萧怀晏看着云卷,“夫人节哀。”他顿了顿,“不过我跟那位大人很像么?”

萧怀晏突如其来的询问让萧绪一愣,萧怀晏冲他微微一笑,“萧夫人方才把我误认成了萧大人,突然扑上来,将我吓了一跳。”

萧绪嘴角抽动,神色一酸。

“不像。是臣妇认错了。”云卷摇了摇头,方才经历了情绪的大起大落,她肚子微微有些抽痛。

云卷仓促欠身,转身想要离开,可肚子里的小家伙闹起来没有道理,刚走出去两步腹部就传来钻心的疼痛,云卷腿肚子一软差点当场跪倒。

萧绪扑上前将人扶住,让她靠在了自己怀里。

萧怀晏站在原地,月色从他身后洒下,面上的神色笼在黑暗中明灭不定,唯有一双眸子透着阴沉的光,死盯着面前背对着他的两人。他的声音依旧如常平淡温和:“萧夫人没事吧?”

他刻意咬重了前面三个字。

云卷疼的额上冒汗,也顾不得礼数,用力抓住萧绪的手腕:“快、西直门。”

萧绪立马把人打横抱起,刚转过身,萧怀晏不知何时走了过来,二人险些撞个满怀。

萧怀晏淡淡道:“世子此举逾矩了吧?不知夫人哪里不适,本王可以叫太医来。”

“来不及了!”

萧绪急吼吼把萧怀晏撞开,直奔西直门方向而去。

萧怀晏后退两步稳住了身形,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萧绪离开的方向,周身一股无形的戾气在慢慢汇聚。

“王爷!”

凌霄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萧怀晏声音冷的骇人:“说。”

凌霄喉结滚动,他方才见了长风,得知一个惊天的消息。

他喘息粗重,扑通一声跪下,嘶哑着嗓子说:“颍川侯世子夫人云氏,有孕了。”

萧怀晏瞳孔骤缩,周身凛冽的气息顷刻间消散,他呆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回神,耳畔似乎还有回音,震得他半边身子都麻了,心砰砰,砰砰的在耳畔狂跳。

萧怀晏回过头,“你再说一遍。谁有孕了?”

凌霄牙关都咬麻了,“夫人、夫人有孕了。”

萧怀晏:“几个月了?”

“三个多月。”

萧怀晏往萧绪离开的方向看了过去。

萧绪不但抱走了他夫人,还抱走了他孩子?

萧怀晏心底戾气大涨,下意识提步要追,走出去两步就停了下来。

不,那不是他的夫人,也不是他的孩子。

那是萧兰亭的,而萧兰亭……已经死了。

萧怀晏说不出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滋味,是欣喜还是烦躁,是暴怒还是平静,各种情绪在拉扯,饶是他一时间也难理清一个头绪,但他知道,他绝不能追过去。

萧兰亭已经死了,他必须跟萧兰亭的过去彻底切割。

明明他做得很干净,很利落,但为什么!为什么会跳出一个孩子?

萧怀晏压下内心的纷杂,咬着牙转过了身。

九州庭宾客齐聚,戏已经开始唱了,这出戏是戏班一早就编排好了的,在萧怀晏回京之前,以皇子寻亲为噱头特意为萧怀晏编的,萧怀晏坐在平康帝身旁,面上带笑看完了整场戏。

一曲终了,平康帝再一次向众人介绍了萧怀晏。

中场时候,李忠来到平康帝身旁,轻声说:“陛下,颍川侯府大少夫人突然腹痛不适,先行回府了。”

萧怀晏眼神微动,姿势却未变,平静的饮下了送到唇边的茶,继续转过头跟萧掣说话。

平康帝收回视线,点了点头。

另一边,侯府的马车上,郭淮喋喋不休:“我告诉过你要保持心情愉悦,你这又为了什么?你知不知道刚才萧绪把你抱出来差点吓死我,我还以为孩子没了。”

车子里砸出一块点心,云卷闷声喝道:“不许胡说!”

郭淮接下点心吃了,“就这么回去了?你一定要来这宫宴到底为了什么?”

云卷敛下眸,没有吭声,她本来就是想在宫宴间隙和萧怀晏见一面,让他记下自己这张脸就好。

虽然一切没有按计划进行,但她应该是给萧怀晏留下了深刻印象。

也算是殊途同归了。

云卷:“西直门那几个太监宫女都打点好了吗?”

“放心,即便他们不怕颍川侯府,加上广陵王世子也该掂量掂量。”

郭淮说着,眼神微妙的瞟了眼车帘,那广陵王世子抱着云卷冲出西直门的样子,不知道的还以为云卷怀的是他的种。

云卷忽然问道:“怎么不见长风?”

“他……他抱着剑在宫门口不像样子,被巡逻的锦衣卫赶走先回府去了。”

车内没了动静,郭淮暗暗松了口气。

回到府里,云卷简单梳洗一番便睡了,郭淮忐忑不安一直等到长风回来。

他抻脖子往外看,“他没跟着你来?”

长风推上门,“王爷不便离宫。如今皇帝太子不少人都盯着主子,王爷暂且顾及不到府里。”

“你也算躲过一劫。”郭淮道,萧兰亭若真计较起孩子的事,玩忽职守的长风第一个受罚。

“他打算怎么安置这个孩子?”

郭淮道:“其实他若想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也好,我看有的是人愿意接手。”

长风眉头微皱,“我今日没见到王爷,不知王爷怎么打算。”

他认真对郭淮说:“夫人去留王爷定不会阻拦,但孩子是王爷的孩子,怎么说也要留在侯府才行。”

长风即便同情云卷,心里的天平还是向着萧兰亭的,郭淮并未吭声,他和长风的想法恰恰相反。

不过他们怎么想都只是猜测,往后的事还得看天意。

皇宫

宫宴散后,皇宫上下恢复了平静,承乾宫内,平康帝站在德妃的画像前,现在他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将这副画像挂上。

“怀晏,你母妃若还活着,一定会为现在的你骄傲。”

平康帝道:“陈家那三座矿山,已经藏了一年,朕始终没有机会下手。有了那矿山,便有金银武器,壮大禁军,陈家的那些私兵我们便不必忌惮。等到时机成熟那日,你带兵前去一举剿灭陈家,这就是你来日登基的政绩。”

萧怀晏半跪下来,“若无父皇妙策,儿臣如何扳倒陈家,政绩乃父皇所有,儿臣不敢抢功。”

“朕是皇帝,也是你的父亲,为父的给儿子铺路,怎能算你抢功。”

“父皇为了陈家这颗毒瘤,苦心三十年,儿臣不过在父皇托举之下摘了硕果,岂敢说功绩。”

平康帝笑容越来越大,他喜欢萧怀晏的识趣,也喜欢萧怀晏的顺从。

他恨因那帮外戚对他失了敬重与畏惧的儿子们,他们表面上遵从他,害怕他,实际上野心勃勃想谋取他的皇位。

但萧怀晏不同,萧怀晏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他给予的,他畏惧自己,顺从自己,平康帝享受这种高高在上生杀予夺的快感,在萧怀晏的面前他才能真正品尝到为人父,甚至是为皇帝的感觉。

他给萧怀晏的任何东西都有要求和期限,在陈家吃过一次亏后,平康帝学会了万事留一手。

萧怀晏永远无法脱离他独自前行,也就永远不会背叛他,会永远做他忠诚的儿子。

平康帝把萧怀晏扶了起来。

“怀晏,在朕心里,你永远,也是朕唯一的太子。你母妃,是朕心中唯一的皇后。朕一定会让你坐上太子之位。”

平康帝叹了口气,“怀晏,你可怨朕?”

萧怀晏故作惊慌,“儿臣岂能怨父皇!儿臣能有今日全靠父皇,此等不忠不孝之事儿臣不敢!”

“朕本能用那奏疏将陈家绳之以法,当初害你母妃之人是皇后,朕却让你去给她请安……”

“父皇苦心,儿臣岂能不明。”萧怀晏道:“即便奏疏现世,萧兰亭已死,无人能证明奏疏真假,自然也无法证明当年之事郭家蒙了冤,若真昭告天下,陈家不但可能脱罪,可能连郭家之仇也无法得报。”

“你懂,父皇就安心了。”

平康帝回过头抚摸着画像上的人,“爱妃,我们的儿子长大了。朕多希望你能亲眼看见他,如今连怀晏的孩子都要出生了,你我已分别这么多年了……”

萧怀晏垂着的眼睫颤了一下,终于明白了平康帝铺垫这么多的目的。

他惊讶抬头,“父皇,您说,什么孩子?”

“你还不知?”平康帝转过身,“云卷有身孕了,应该是你之子。”

萧怀晏扑通一声跪下,脸色铁青,“儿臣无用,竟未扫清后手!儿臣现在便让人将那孩子除了。”

“慢着。”

平康帝慢悠悠叫住他,“你先不必急。那孩子可是朕的长孙,既然现在还未造成什么影响,何不先留下他。”

“父皇,留着始终是隐患。”

萧怀晏眸中杀意渐起,平康帝盯着他看了片刻,微微笑道:“你不必担心,若真有什么差错,朕自会帮你荡平。”

“儿臣犯下的错,岂能劳动父皇……”

“你我父子,谈何劳动。”

平康帝这样说,萧怀晏才没再说什么,垂下头眼里的杀意淡了下去。

离开承乾宫前,平康帝询问萧怀晏:“今日宫宴朕带你见了文武百官,你与他们还有朝中的事务也很熟了,可想好要去哪里?”

萧怀晏这会儿就没有把话头递给平康帝。

旁的事上回避是他为臣子的本分,但这种事上还没有自己的主意,那便是虚伪、毫无主见了。

不过想去哪个部,这种事的回答也是要有技巧的。

萧怀晏作揖,“儿臣更属意工部。”

平康帝眉头微皱,似乎不太赞同,“为何?”

“听闻潭州水患成灾,父皇近几日一直在读州府递上来的奏疏,儿臣想为父皇分忧。”

平康帝面色稍霁,随后说道:“水患确为眼下一大要事,但你需往长久看,工部有不少有能之士,水患已有初步解决之法,您现在去或可白领一功绩,但想在工部建功立业,需得你苦熬。”

“而且,自古以来的皇帝哪一个是靠工匠活登基称帝的?”

平康帝意味深长的对萧怀晏说:“你外祖是大周战神,那大秦成王号称战神在世,朕看他不及你外祖十中之一。若你外祖还在世,或可将你也培育成将帅之才。朕最遗憾的便是未能将你送至沙场立功。”

“父皇的意思是……”

“去兵部吧。”

平康帝笑道:“朕将兵权送于你手上,可如今兵部尚书是陈莽,是否真能闯出一片天还要看你自己的造化。”

“儿臣定不负父皇所托。”

萧怀晏眼底闪过一抹暗色。

颍川侯府西厢房中。

萧明予垂头丧气走进屋,刚脱了外衫身后就亮了起来。

“可算回来了。”

云秀凉凉道:“我还以为二爷今晚打算睡在逍遥楼了。”

“胡说八道什么。”萧明予挂好衣裳走到床边,“怎么还不睡?”

“当然是等二爷了。”云秀说:“分明是一个时辰回来的,二爷进了府就不见人影,要不然二爷真搬去逍遥楼得了,反正现在侯府上下都您说了算,您想住哪儿都行。”

“你少阴阳怪气。”萧明予直接躺倒,根本不跟她争,“我上次告诉你的你都忘了。”

云秀眼底冒火,她愤愤躺下,夫妻俩背对着背,真真应了同床异梦这个词。

云秀怎么也睡不着,她转身推了一下萧明予,“你知道云卷同谁回来的?”

“下人呗,别说这个了,早点睡。”

“不是下人,是郭淮!”

“那怎么了,郭大夫是府里的府医,云卷胎像不稳他跟着有什么问题。”

萧明予回眸瞥了她一眼,凉凉道:“我知道你在想什么,但云卷不是那样的人,你少编排她。”

云秀怀着一肚子气睡了过去。

第二天晨起她肚子有些不舒服,却没有找之前给她安胎的大夫,反而把郭淮叫到了院子里。

“听说郭大夫医书高超,我贸然请您来不会唐突了吧?”

“哪里。”郭淮笑容客气,搭手替云秀诊脉,云秀嘴巴不停:“我还没问过大嫂情况如何了?她那胎比我危险的多,那可是大哥的遗腹子,可不能出差错。”

“二夫人放心,有我在必不会出事。”

“是么……”云秀目光深谙。

“郭大夫日日都要去逍遥楼请平安脉,我记得你住的地方离垂花门很远,要不让二爷给你调个院子,以后出入也方便些?”

“不劳二夫人操心了。”

郭淮断完脉一刻也没停留,大步流星离开了。

梧桐刚把装银子的匣子捧出来,会客堂已经只剩下云秀一人。

云秀恨恨捶了下桌子,“看来想收他为己用是不能了,不知萧兰亭给了他什么好处,人都死了还这般忠心。”

“那夫人的计划该怎么办?”梧桐担忧道。

“怎么办?他既不想站到我这里保住这条性命,那就跟着云卷一起去死好了。”

“夫人预备什么时候动手?”

“宜早不宜迟,事儿出的越快,越让人没有时间思考是真是假。也就越容易成功。”

……

又是一年新年,颍川侯府因有新丧并没怎么布置,也不准备如往年大操大办,秦氏格外的不高兴。

今年是她四十整寿,本该热热闹闹庆贺的一年,却因萧兰亭的死必须要关起门办,秦氏牙都快咬碎了。

萧明予来请安,秦氏逮着他喋喋不休的抱怨。

“你爹的心都快偏到肚脐上去了!萧兰亭人都死了,还得守这守那的,你就说说,哪有娘给儿子守孝的道理!我今年四十整寿,撞上他冥诞,是不是也得让路啊!”

秦氏就爱计较这些不痛不痒的事,她又不敢去颍川侯面前闹,萧明予早就已经习惯了,嗯嗯啊啊的应和。

云秀殷勤的笑着:“娘的确受委屈了,依我看不如不在府里过年,这样便也能适当为娘庆贺庆贺。”

萧明予瞥了她一眼,秦氏来了兴趣,“不在府里去哪儿过?不对,就算不在府里也不能独留下侯爷,侯爷若要跟去,定是不肯为我庆祝的。只怪我人老珠黄了……”

云秀:“若是去寺里呢?侯爷一贯不喜欢寺庙这些地方,定不会跟去,我们关上门悄悄为母亲庆贺两天,父亲也不会知道。”

“这倒是个好主意!”秦氏一拊掌。

萧明予站起身:“娘你等等。”

他拽着云秀到屋外连廊下,小声说道:“你瞎给她出什么主意。母亲不敢忤逆父亲,她不过随意念叨几句,等这怨气下去她自己就不折腾了,你非要撺掇她,到时候东窗事发,你就等着倒霉吧。”

“我还不是想母亲高兴些。”云秀怨怼的看着他,“我这都是为了谁啊?”

萧明予无奈,“好吧好吧,你们去吧,我在府里给你们打掩护。父亲岂是那么好糊弄的,母亲又不会演戏,迟早被看出来。”

“不会的,我都想好了,把大嫂也叫上,就说是去寺里祭拜大哥,给大哥念往生咒去的。”

萧明予嘴角往下撇了撇,显然不大乐意。

“大嫂身子一直不好,大冬天的折腾去寺里,冻出毛病怎么办。”

“不是有府医么!再说,哪里就那么娇弱。”

云秀甩开他的手,“我这就去跟母亲说。”

“你站住!”

等萧明予追进屋,云秀已经坐到秦氏身边把话都说了,秦氏自然不会在乎云卷会不会动胎气,当即让人给逍遥楼传话去。

不多晌,于妈妈回来说:“大少奶奶同意了。”

“好,叫人去备车,待我和老爷说过之后就出发!”

萧明予没敢扫秦氏的兴,其实转念一想此行也未必没有好处。

寒山孤寺,云卷孤零零一人,兴许也是趁虚而入的好机会。

很快便到了上山的日子,有云卷同去,颍川侯并没有质疑他们此行的目的,临行前还颇为感慨的跟萧明予说:“你娘终于懂事了,如今既不时时挑云秀的理,也不为难云卷了。此行我不在,你要照顾好她们。”

“是。”萧明予嘴角微抽,默默祈祷此行平安顺利,不会闹出什么幺蛾子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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