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哈哈哈！”

张寿涛手持酒壶起身，太若癫狂，大步向屋外走去，高声吟诵，“族厦将倾风雨狂，吾心决绝护荣光。祖恩浩浩心中刻，血脉绵绵不可亡。剑指危途何惧险，身迎恶浪岂言伤。他朝若有清平世，碑上应留姓字彰！”

“哈哈哈！不就是死吗？我张寿涛这一生有过饥寒交迫，也有过无上荣光，只一死尔，何惧哉！！！”

话落。

他端起酒壶大口饮了起来。

张寿涛这首诗作的豪放，但他心中依旧十分不甘。

他这好日子还没过几年，便要为家族赴死实在不甘。

但张寿涛却无力回天。

因为他心中清楚，不是张寿详不想救他，而是没有办法救他。

张寿详若是不用他的命换取张家全身而退，那整个张家都将在劫难逃。

与此同时

韩国公府此刻已经乱成一锅粥，所有人都在争相收拾着行囊准备跟张寿详回淮西，生怕晚了一刻锦衣卫会杀上门。

.......

应天府。

北镇抚司。

张寿涛已经自首，并被羁押到诏狱中。

陈枫和沈霄两人来到诏狱，审讯张寿涛的监牢内。

张寿涛此刻再没往日的意气风发，身着囚衣被绑在木桩上，眼眸中满是不甘。

陈枫和沈霄两人走到张寿涛面前，眸光凛冽如刀。

张寿涛抬起头来看向陈枫，佯装镇定，言之凿凿道：“太子殿下，沈霄是微臣与贾文宇两人联合陷害的，张寿详弹劾臣的诸多罪行，臣都认！还请殿下看在臣为朝廷苦劳多年的份上，给臣一个痛快！”

陈枫没有言语，而是挥了挥手。

牢房内的锦衣卫揖礼而出，只剩下陈枫、沈霄和张寿涛三人。

陈枫顺势做到一旁，给沈霄挥挥手。

沈霄会意，看向张寿涛问道：“张寿涛，你倒是个男人，这么多罪过你就自己扛？你哥哥张寿详不是最疼爱你吗？为何他会暗中搜集的罪证，然后亲自弹劾你，要置你于死地呢！？”

张寿涛冷笑，“沈霄，某承认你很聪明，但有些东西你是无法理解的，别说张寿详亲自弹劾我，就是他一刀将我杀了，我都不会对他有任何怨言你明白吗？因为我的一切都是他给我的，所以我的命就是他的。”

“你倒是挺忠义。”

沈霄轻蔑一笑，“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，也知道张寿详是怎么想的，他想用你的牺牲、请辞丞相位和免死金牌来换取你张家的全身而退，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？但是我有一点不明白，张寿详为何敢断定，他告老还乡，他和张家就一定能全身而退呢？”

听闻此话。

张寿涛冷哼，“你还是将我杀了吧，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负责！”

沈霄转头看向陈枫，笑道：“姐夫，他不愿意说。”

陈枫眉梢微扬，“既然他不愿意说，那你就告诉他，让他死的明白点。”

张寿涛闻言，眼眸低垂，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。

沈霄笑呵呵道：“那好，既然你不愿意说，那我就跟你讲讲。张寿详为何断定自己告老还乡后，能够全身而退，因为他在朝中留了一手，他留了一个可以成为宰相，可以庇护他庇护张家的人，你说是不是啊？”

张寿涛瞳孔猛缩，心跳加速，但依旧强压心中震惊，“我不知道你再说什么，这些不过都是你的推测罢了，我一个将死之人没有心情理会这些，你杀了我吧！”

沈霄继续道：“你不知道？那我来告诉你，这个人就是孙志坚！其实孙志坚一直是你们的人，他之所以两年前跟张寿详闹翻，就是为了做给陛下、太子和文武百官看的，因为你们知道陛下猜忌心很强，所以你们想捧孙志坚上位，就必须将他推到你们的对立面，这样陛下才会重用他，他才会成为你们的棋子。”

“你知道为何陛下让孙志坚去清查土地和人口吗？因为陛下料定张寿详会竭尽全力帮他，孙志坚到浙江清查土地，韩国公府的信函送去浙江的比皇宫的都多，你真当我们什么都不知道？”

此话落地。

嗡！

张寿涛宛如晴天霹雳，大脑一片空白。

他是真没想到，张寿详倾尽一切布的局，竟然早在陈延昭的算计中。

那这么多年他们算什么？

他们好像一群脱光衣服的小丑，在陈延昭面前裸奔。

张寿涛呼吸急促，面色铁青，心跳加速，无法接受沈霄方才所说的一切。

他无法相信，这一切都是陈延昭给他们布的局，竟他们送入地狱的局。

沈霄望着张寿涛额头滴淌而下的冷汗，笑道：“怎么？被说中了？你这是怕了？你不用怕，因为你死后，你的兄长，你的子侄，你的妻儿老小，你的张氏家族全都会到地狱陪你的，你张家等着在地狱相聚吧！”

“啊！！！”

张寿涛嘶吼出声，态若癫狂，眼眸猩红，撕心裂肺的怒吼道：“沈霄！你不得好死！你们全都不得......”

话音未落。

噗！

沈霄拿起一把匕首，狠狠的刺入张寿涛的胸膛，面露低沉，“就凭你们张家，还敢跟我们斗，下辈子都不可能！下地狱吧！”

张寿涛瞳孔涣散，身体颤抖，口吐鲜血，不甘的垂下透露，气息断绝，眼眸中满是绝望。

他万万没想到，他的牺牲换来的竟然是这样的结局。

沈霄真是让他在临死之前，感受到了什么叫绝望，什么叫痛不欲生。

“哼！”

沈霄冷哼着将匕首扔到地上。

他对于张寿涛这样的败类，自然不会有任何同情。

陈枫眼眸依旧淡漠，“怎么样二郎？杀人的感觉如何？”

沈霄轻轻摇头，“我没杀过人，不知道什么感觉？杀狗的话，倒是没什么感觉。”

“哈哈哈！”

陈枫朗声大笑，站起身来，“好！说的好！杀一条狗而已，能有什么感觉！走吧，我们现在去看看裴冲那厮，那这次真得好好谢谢，不然老爷子非要斩他不可！！！”

沈霄拿起手帕将手擦干净，随后随陈枫而去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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