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三章 迎着祂的狂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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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若有众生于未来世末法之时,能读诵受持者,设以宿业堕阿鼻狱者,我成佛时,当以佛力救拔出之,复与授于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。”
经文的能量光明伟岸,可那尊弥勒菩萨像实在是诡异的很。两种完全相反的东西以老姑为纽带,极为紧密的连接起来。
“老姑,我是安岭啊。这再怎么吃斋念佛也没法解决活人的问题,咱们先回家好不好?要不然小凤会担心你的。”
业障刀有小孩的啼哭声传出,我感觉到一丝不满情绪在屋内盘旋,弥勒菩萨像貌似在发怒。
我拍拍放着刀身的裤兜,让刀内的魂稍微安静点,先别发出动静。
“老姑。你要是想念佛,咱回家后天天念,我给你买一堆佛像回来。走吧。”
弥勒的笑脸僵住,祂嘴角微微下垂,眼睛依旧是个月牙,只是这两个月牙散出的光却十分冰冷。
很明显,祂不想让老姑走。
“这可是真佛,是未来世界的教主。我遇到他老人家后才明白自己来到人间的使命。我是不会离开的,你们要是不信就回家,别挡我成佛的路。”
迷狂的信徒不允许任何人玷污自己的信仰,也讨厌别人劝自己离开信仰。
她念诵经文或许能够为佛像带来什么好处,因此,假佛对老姑十分在意。
正所谓无利不起早,龙树寺的妖僧们不会去干莫名其妙的事。他们必然是抱着某种目的,才策划出一系列的恐怖事件。
我一个人肯定干不过一座寺庙,更不能在现实世界杀人放火。
想把老姑救走难度太高,以我的实力来说是不大可能的,最好是有什么别的力量愿意为我提供帮助。
求神龛帮忙?又或者,可以向那座扭曲的山祈求庇佑,哪怕是付出一些微小的代价。
“谁家真佛脸蛋子惨白,肚子鼓的跟有积水似的?你看祂那样,恐怕是哪个孤魂野鬼跑到佛像上装模作样,也不怕未来世投入到饿鬼道,生生世世当不成人。”
我抽出业障刀来到老姑身侧,恶狠狠地盯着假佛,开口讥讽道。
“闭嘴!”满嘴经文、一身凶气,这是老姑转过身后带给我的第一印象。
揣着业障刀,我闪身避开老姑,直接蹬着灶台跳到假佛面前,抬手就劈。想让老姑清醒,必须先把佛像弄毁。
“哇——”
孩子的啼哭震耳欲聋,一双长着嘴巴的小手薅住假佛像粗壮的白色胳膊,往后拼命地一扯。
伴随着飞扬的肉块,腥臭味逸散,我被熏得头晕眼花,“这竟然不是泥塑的佛像,而是拥有弥勒菩萨模样的怪物!”
见此情形,老姑尖叫着举起蒲团扔向我,她癫狂地吼出无意义的音节。
“妈!”
“哥,跑啊!”
文君拔腿就要进屋,我跳下莲花台前面的供桌喊道:“你他娘的别进来!”
孩子的啼哭变得断断续续,他抓过假佛手臂的小手开始发黑溃烂,就像是被隐翅虫的液体溅过一样。
“哈哈哈哈……”
弥勒菩萨大笑,根本不在乎那条被甩到角落的胳膊,祂张开嘴,吐出一颗圆滚滚的人头。
“文君!”我惊怒万分。
那颗混杂着胃液、血液,沾满粘稠物的头颅长得和我表妹一模一样。
回头看去,只见文君站在屋前,她的一只脚刚跨过门槛。我目光上移,看到她的脖子上面空荡荡的,什么也没有。
“你他妈给老子死!”
业障刀冒出黑烟,文君的突然死亡使我不再理智。方才还好好的人,就这么身首异处,我真的很难接受这样的事实。
“该死!”
老姑跪在水泥地上,左手揪着文君的头,右手抬起来就扇。液体飞溅,软化、坍塌的脑袋像果冻似的破碎。
“还想违背真佛的旨意,你们都不应该活在世界上!我看啊,就该去十八层地狱,生生世世都困死在里面!”
假弥勒用仅存的一只手捂住肚子,眼角挤出几滴泪水,他的狂笑混杂着气流在嗓子眼儿反复进出的哼哧声,让我非常烦躁。我不管不顾的举着刀杀过去,对方连躲都不躲,只是一味的笑。
“小屁孩!帮我杀掉这个假佛,我放你自由,以后你爱去哪里就去哪里!”我对着冷冽的刀身说道。
哭声刺耳,腐烂到仅剩枯骨的小手拽着假弥勒的耳朵,硬生生的给撕了下来。
“哈哈哈哈哈……”
迎着祂的狂笑,我把刀刺入那没有弹性的肚子,接着双手握刀把,往上一喇。
“住手!给我住手!”
信徒会为信仰奉献生命,老姑会为保护假弥勒菩萨来杀我,这就是邪教带给正常人的危害。
我抬脚把老姑踹到一边后,用手里的刀划过假弥勒的脖子,祂的肉质很软,和家里做的红烧肉很像。因此,只是一刀,一颗狞笑的头就飞到了老姑的身旁。
老姑又气又急地抱起假弥勒的头。那颗头还活着,祂的笑容从未消失,就连那坨烂乎乎的肥肉躯体也依旧坐在莲花台上,动都没有动。
我拽起马扎子,一下又一下的将假弥勒菩萨的肉身砸成碎泥,“我就不信你能一直不死!”
“呜——”这是小孩的最后一声哭喊。之后,便再也没有声音从业障刀里传出来。
我感觉手心扎得慌,低头一瞅,刀把竟碎裂成了两半。
老姑变成邪教的信徒,文君惨死,我唯一的依仗业障刀也直接裂成两半,就连藏在里面的小鬼都烟消云散。
龙树寺是我无法抗衡的存在。
假弥勒什么都没做,他甚至不曾对我进行直接攻击。这种杀人于无形的力量,恐怕连神龛都会为之感到惊异。
我失落的坐在冰冷坚硬的地面,老姑抱着佛头,用粗壮、沧桑的手指向我,嘴里念念有词,貌似在下着某种诅咒。
“龙树寺,你们到底想干什么?”凝视着佛头,我失神的问道。现如今,我就是待宰的羔羊,神龛对我的期望太高,保护老姑简直是不可能的任务。
我十几分钟前还寻思,能不能跟不可名状的东山进行交易。可谁承想,这些假借佛名的邪僧太过强大,我认为自己不可能顺利前往东山。
佛头乌黑的嘴唇微微一动,一个女人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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