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四章 不如分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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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宏盛心里的石头落了地,他沉声吩咐:“兴志,把院门关上。”
阻断了外人围观的视线后,他拉下脸看向方有根:“你是在这里说,还是请了族老开祠堂,去祖宗面前说?”
方有根被看得有些心慌,低下头道:“族长,你让我说什么,我听不懂。”
“你听不懂?!”
方宏盛的怒气直冲脑门,走到方有根面前,冲着他的脑袋瓜就是几巴掌。
“你个蠢得做猪叫的,你知不知道我如果真报了官,这事是什么下场?”
方青禾见状在心里叫好,她原以为还得再走个两三步才能逼方有根承认偷钱的事,没想到族长已经看穿一切。
但方有根自觉没被抓住把柄,还想狡辩:“族长,我真听不懂你在说什么……嗷~~”
他话没说完,方宏盛在他小腿骨猛踹一脚:“方家祖上造了什么孽,生出你这么个蠢货?
你撒泡尿照照你现在的模样,没尿回头看看你婆娘,就差没把‘我就是贼’四个字写在脸上。
你们连我都骗不过去,还想骗衙差?”
方宏盛越想越气,冲着方有根又是两脚:“赶紧老实交代,不然别怪我开祠堂,先打你三十个板子再审案!”
方有根仍在叫屈:“我、我是真不知道啊!”
他知道事情不可能被敷衍过去,眼珠一转,突然冲到李氏面前:“是不是你这个蠢婆娘又做了什么事?”
李氏看懂了方有根的暗示,老头子想让她把事情扛下来。
可她……
不等李氏想个所以然,方青禾突然跳出来,惊恐交加地问:“族长,您的话是什么意思?是我爷爷奶奶偷了我的钱?现在您还要包庇他们是吧?”
方宏盛知道方青禾失控后的威胁,赶紧安抚:“青禾,你先冷静,我没有要包庇他们的意思,都是为了族里的声誉……”
方青禾冷冷哦了一声:“所以为了保住族里的声誉,他们做了坏事也没关系是吧?
我们这些老实人被坑了被欺负了,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。”
这种和稀泥的态度让方青禾十分不喜,但她暂时只能忍着。
分家以后,如果留在村里,有个氏族能避免不少麻烦。
就算去城里,不管租房还是买房,都得有族人和村邻写的保书……
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,这就是方宏盛现在的处境。
都是一家人,也没分家,大家长管钱才是正常的,只是方有根和李氏确实用错了办法。
当然,他也能理解方青禾的委屈,所以也愿意适当偏向她:“青禾,我让你爷爷奶奶把钱交出来,以后这笔钱就归你,谁也抢不走,行不?”
方青禾还没表态,李氏已经急得跳脚:“凭什么把钱给她?
这么多年她吃家里的用家里的,要没家里养着,她早死了,她赚了钱就该回报家里,不然就是黑心肝,白眼狼!
这事儿说破天去我也有理!”
李氏这话便是将偷钱的事情认下了。
方青禾突然暴起,猛地冲过去把李氏撞倒在地,骑到她身上啪啪就是两巴掌:“说我黑心肝是吧,今天我就让你看看,什么才叫真的黑心肝。”
方宏盛赶紧拉架:“青禾,你干什么,赶紧松开你奶奶!”
“这不是我奶奶,我奶奶早死了,所以你们都欺负我!
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,不如带着这俩老东西一起死了算了,好歹给我爹娘谋个出路。”
方青禾死死抱着李氏,手脚并用,没一会儿李氏就被打得鬼哭狼嚎。
方宏盛被闹得脑门疼。
这一家子老的不像老的,小的不像小的,住在一起没个消停,不如趁机分开。
“看看你们像什么样子?有根、兴旺、兴志,赶紧把她们拉开!”
得了吩咐,三人硬着头皮上去拉架。
方青禾不放过机会,趁乱给了方有根好几脚才肯罢休。
等两人分开的时候,李氏脸上青红交错,刚刚结痂的伤口又被挠开,看着十分凄惨。
再看方青禾,也就头发蓬乱了一些,脸上一丝伤痕也没有,谁胜谁负,一目了然。
方宏盛重重叹了口气:“有根,这么闹下去也不是个事,既然过不到一起去,那就分家吧。”
这话出来,方青禾一家三口的心都蹦到了嗓子,呼吸也放轻了,紧张地看着方有根。
方有根第一反应就是拒绝:“兴旺是老大,怎么能分出去?”
他虽然有五个儿子,但是老二身子弱,老三以后肯定是手艺人,老四要学做生意,老五…老五不说也罢。
总之这个家里肯定得靠兴旺挑大梁。
方有根的想法虽然没有明说,但方宏盛也看出来了几分。
又要马儿跑,又要马儿不吃草,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?
方宏盛的不悦明晃晃挂在脸上:“老大不是口头说说,你要让他担责任,就要给他相对应的尊重。
之前二十年,你但凡有一次给了兴旺长子应有的待遇,也不会闹成今天这种局面。
兴旺,你要还把我这个族长看在眼里,就听我一句劝,赶紧分家,保住最后一点父子情,别让孩子恨你。”
这话仿佛重锤敲在方有根的心头,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。
他憋得青筋暴起,嘶哑着嗓子道:“我是他老子!”
似乎这样强调一番,就能维护住他当父亲的威严。
方宏盛知道自己的一番话算是白说了。
他扫视一圈院里的人,目光停留在方青禾身上:“青禾丫头,你跟我来,我跟你说个事。”
方青禾让她爹护着她娘回了房间,这才跟着族长去了院子外面。
两人找了个僻静的地方站定,方宏盛开门见山:“你是想分家吧?”
方青禾低着头没说话,只要她没亲口说出来,那就不作数!
“你这丫头比我想象中更撑得住气。”
方宏盛轻笑一声,继续道:“你爷爷奶奶不同意分家,我也不能强逼,还不如把我留在关键的时候用。
接下来族里不管你家的事情,你想怎么闹就怎么闹,能闹得你爷爷奶奶同意分家是你本事。
我只有一个要求,不见官,不闹出人命,能做到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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