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恢复流动后，瑞安甚至没看清亚当的拳头是怎么打到他胸口的。他只听到撞击声，接着就感觉到肋骨和脊椎在这一击下断裂。这一拳虽然没有引爆他身上的炸药带，但把他打得飞出去，撞到了蓝色的大缸上。玻璃在撞击下出现了裂纹，液体滴落在瑞安身上。

“狂暴”  药物让瑞安暂时感觉不到疼痛，但瑞安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双腿了。他咳出了血，温热的液体充满了他的肺部。

“你们这些‘烈士’都一个样。”  亚当嘲笑道，一边还用手指像逗宠物一样挠着俘虏的头发，“我就知道，你要是为了救我们的‘试验品’而停下疯狂的举动，就会是这个下场。精神冲击，在他咽气之前，撬开他的脑袋。我要知道是谁派这小子来对付我们的。”

“闭上眼睛吧。”  精神冲击一脸得意地说道，触手缠绕在瑞安的脖子上，把他举到了空中，“不看的话，会好受些。”

一切都结束了。好吧，虽然最后这几秒很糟糕，但之前这段  “旅程”  还算有趣。

瑞安大喊出他的  “安全词”。

“加加�9�9宾克斯（Jar  Jar  Binks）！”

炸药带发出一声蜂鸣声，随后在一阵火光中，将瑞安和精神冲击一起炸飞了。

瑞安的  “冒险”  就这样结束了。

当他回到几个小时之前，开车驶向雷内斯科酒吧时，瑞安感觉自己就像宿醉后第二天去上班的人。他玩得很开心，但现在又该认真起来了。

他应该再去迪纳摩斯公司一探究竟，深入调查他们和变种人的关系吗？他有种预感，即便他设法把  “汉尼拔�9�9莱克特·亚当”【注：此处用汉尼拔代指亚当，形容其残忍  】和他的手下从新罗马抹去，这件事还是会有后续影响。

然而，瑞安目前只想到一种能彻底杀死精神冲击的办法，而这个办法只有借助奥古斯第家族的力量才行。他在这条  “奥古斯塔路线”  上已经取得了不少进展，也想看看事情会如何发展。

于是，瑞安准备重新回到奥古斯塔家族的任务线……。直到他想起还得再去见莱恩一面。

为了维持事件的发展顺序，他得说同样的话，做同样的动作，经历同样的伤心时刻，直到这一切都变成例行公事。每一种感觉、每一个特殊的瞬间，都将失去它们的意义和独特性。曾经深厚的情谊也会变成一种形式。

就像其他所有事情一样。

瑞安把车停在他找到的第一个停车位上，双手搭在方向盘上。他在那里坐了几秒钟，试图整理自己的思绪。他打开时空收音机，播放起《后启示录蓝调》作为背景音乐。

“莱恩，”  瑞安突然说道，“我知道你在听，小矮子。你在看着我，肯定是这样。”

他没有得到任何回应，周围的世界也没有任何变化。但瑞安还是继续说了下去。

“在你海底公寓的沙发旁边有张桌子。你现在正在读卡尔�9�9马克思、黑格尔的书，还有你在威尼斯找到的那本《海底两万里》。这些年你一直留着这些书，因为你对船痴迷，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。”

瑞安透过车窗，望向洒在平静地中海海面上的阳光。他看不到有任何人在海面上张望。也许她在，也许不在。

“我知道这些，是因为我去过那里。就像我知道你给铁锈镇的孤儿们提供物资和金钱，还想把他们带到你海底的基地去。在你以为我瞬移到了那里，或者觉得这是部恐怖跟踪电影之前，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。我的秘密。”

瑞安深吸一口气，说出了这个重磅消息。

“莱恩，我能在精神层面进行时间旅行。虽然不能穿越很远，但我可以一遍又一遍地经历同样的事件。在那个决定性的日子里，我喝下了紫色药剂，它赋予了我这个能力。从你的角度看，只过去了四年，但对我来说？已经过去了好几辈子。我现在可能比大多数国家的历史都要悠久。我忘掉的事情比你知道的还要多。但我从未忘记过你。”

此刻，瑞安变得多愁善感起来。这种感觉很奇怪，就好像他卸下了压在肩上多日的重担。

“我……”  瑞安努力组织着语言，因为这些话都是他的真心话。他一直都不擅长表达，在时间循环之前就是如此，“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想见我。在另一段已经被抹去的历史里，你告诉过我。为什么我的存在会伤害你。你因为我对你父亲做的事而恨我，因为我让你想起了那些痛苦的日子。我……  我理解。我真的理解。”

仅仅是回忆起那段对话，瑞安还是会心痛，但他真的理解。

“我想帮你，莱恩。因为我……  因为我在乎你。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帮你。我一直都不知道。有人说我应该坚持，也有人说我应该让你追寻自己的命运，不要去打扰。而……  而我不想通过无数次的尝试和错误来找到‘最佳方法’，莱恩。因为那就意味着要不断重复同样的过程。我们会一遍又一遍地进行同样的对话，你会忘掉一切，而我们之间每一个特别的瞬间对我来说都会变成例行公事。你不再是我的朋友，而会变成我的一个‘目标’。”

依旧没有回应。

“我不想这样对你，”  瑞安继续说道，“所以，如果……  如果你在听，而且我们还有一丝可能和好，找到办法打破我这个‘诅咒’，请给我一个信号。如果没有……  如果没有，那我就不再打扰你。我还是会想办法从亚当和他的团伙手里救出那些孤儿，但你不会再听到我的消息了。我会从你的生活里彻底消失。因为不然的话，对我们俩来说，都太痛苦了。”

他回头看了看车道。“所以，我求你了，”  瑞安恳求道，“给我一个信号吧，什么都行。”

瑞安的额头抵在方向盘上。“别再把我独自丢下了。”

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，只有周围车辆的声音。

没有听到任何回应，瑞安叹了口气，恢复了镇定，准备再次开车去撞食尸鬼。如果再等下去，他可能就来不及阻止食尸鬼的杀戮行径了。

这时，她的声音从时空收音机里传了出来。

“在孤儿院见我。”

瑞安抵达孤儿院时，夜幕已经降临在铁锈镇。他那位“不情愿”的好友食尸鬼被绑在车后座，以四肢残缺不全的形式。希望食尸鬼的存在能让“陆地”（之前提到的变种人）今晚别来找快递员的麻烦。

“我倒是想带你出去走走，”瑞安一边下车，一边对他的“俘虏”说，“但我觉得这地方可不是为照顾老人设计的。再说了，这里的孩子对你来说都太大了。”

“去你的！”食尸鬼咆哮道，“我发誓我会——”瑞安关上车门，骷髅的叫骂声顿时变得沉闷起来。

大多数动物都在大围栏里睡着了，几只狗冲着快递员狂吠，仿佛他是个闯入者。与上次来访不同，孤儿院的门紧闭着，但瑞安能看到里面透出的灯光。

这位基因改造人敲了敲门，然后等待着。最后，一个穿着粉色衣服的小女孩打开门，用枪指着他的脸。“你想干什么，瘾君子？”

“嗨，小莎拉。”瑞安自我介绍道，“你妈妈在吗？”

“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？”莎拉看着他的帽子问道，“你是魔术师吗？”

“哦，没错，我尤其擅长爆炸戏法和消失术。看好了。”瑞安暂停时间，把她那把破旧的****换成了****。“看到了吧？”

“好酷啊……”她一脸崇拜地说道，像把玩洋娃娃一样仔细端详着新玩具，“上膛了吗？”

“上了，但我开了保险。我还能给你换把猎枪，或者几乎任何枪支。”

“你是瑞安先生吗？”莎拉问道，瑞安点了点头，“妈妈在里面。她说你会来。”

“我能进去吗，还是说我得自己在墙上开个洞？”瑞安指着附近一扇破窗户问道。

“你可以进来。但要是你敢对妈妈或其他人做什么，我就把你的脸给‘变没’。”瑞安没回应，这让莎拉皱起了眉头，“你没有什么反应吗？我的想象中但我说出这句话时你应当惊恐万分，然后听从我的建议。”

“多练习就好了，我的小学徒。”瑞安说着走了进去，莎拉在身后关上门。

从里面看，孤儿院和外面一样破旧，墙纸从墙上剥落，两个房间只有一盏灯照明。莎拉挥舞着新玩具，带着他往里走。

现在瑞安可以好好看看里面的情况，他越发确信这里以前是个动物收容所，后来才改建成孤儿院。孩子们把原本关动物的笼子隔间隔成了卧室，一半的孩子已经睡了，或者在看儒勒·凡尔纳的旧书；有些孩子还和猫或狗一起睡在床单下。

瑞安在厨房找到了莱恩，她正在为围坐在桌旁的四个孩子做鱼。


　　(https://www.tuishu.net/tui/601628/56851321.html)


1秒记住推书网：www.tuishu.net。手机版阅读网址：m.tuishu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