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7章 被气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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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午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画室,林艺搁下画笔时才发现手腕早已酸麻。
她揉着发红的指节望向窗外,庭院里的银杏树在寒风中簌簌发抖,金黄的落叶打着旋儿落在秋千架上。
这幅《冬庭》还差最后几笔,但胃部传来的轻微抽痛提醒她该吃午饭了。
厨房飘来浓郁的排骨汤香气,大理石台面上摆着今早新换的食谱卡。
林艺的手指抚过那张写着“糖醋小排“的粉色便签,三天前韩云洲特意让营养师添上这道菜时,她分明看见他耳尖泛着可疑的红晕。
锅铲碰撞的声响从灶台传来,陈师傅正挥舞着炒勺在油烟中忙碌,她轻手轻脚退了出去。
门铃响起时林艺正倚在布艺沙发上看手机,韩云洲半小时前发来的“会议延长“还悬在对话框里。
她趿着毛绒拖鞋往玄关走,落地镜里映出米色高领毛衣下纤细的腰线。
然而门外站着的不是熟悉的黑色大衣,而是个扎着脏辫的年轻女孩。
“你好,你是?“林艺扶着橡木门框问道。寒风卷着雪花扑进来,她下意识裹紧披肩。
女孩径直挤进门来,皮革短靴重重踩在波斯地毯上。她甩掉铆钉外套时带起一阵雪松香水味,眼尾的烟熏妆晕染成青灰色:“我知道你是林艺。“涂着黑色甲油的手指戳向玄关柜上的合影,“别管我是谁,反正我和韩云洲关系匪浅。“
林艺摸到口袋里的手机,冰凉的金属外壳硌着掌心。她见过太多用下巴看人的富家千金,但眼前这位的傲慢里分明裹着刺。
“这位小姐...“
“太太!“李嫂端着茶盘从旋转楼梯下来,围裙带子歪歪扭扭地挂在腰间,“这位是萧小姐,是先生的...“
“要你多嘴!“萧莹突然抓起果盘里的车厘子砸向墙面,紫红汁液在米色墙纸上炸开,“我饿了!饭呢?“她踢掉马丁靴跳上沙发,染成雾蓝色的发梢扫过真皮靠背。
林艺按下通讯录里置顶的号码,忙音在耳畔响了七声。她望着茶几上晃动的铆钉靴,那双踩着韩云洲常坐的位置的脚趾甲涂着暗紫色。“你是云洲的什么人?“
“管好你自己吧!“遥控器砸在玻璃茶几上发出脆响,萧莹抓起火龙果啃得汁水淋漓,“让开!挡着我看剧了!“
李嫂急得直搓围裙边:“萧小姐,太太在问您话呢!“
林艺转身时撞翻了玄关的伞架,金属骨架砸在大理石地面发出巨响。
她胡乱套上羊绒大衣,冷风灌进领口时才发现围巾还挂在衣帽架上。手机在口袋里持续震动,韩云洲的来电显示在锁屏上明明灭灭。
“太太!“李嫂追到门廊时只看见出租车尾灯消失在拐角。她攥着手机冲回客厅,落地窗映出萧莹歪在沙发上吃草莓的倒影,“先生马上就回来了,您这是要去哪里?“
一句她是先生的妹妹也飘散在冷风里……
“二婚女也配当我嫂子?“萧莹突然翻身坐起,耳骨钉在吊灯下闪着寒光,“她这么快就走了,也不用我赶了!“投影幕布上的综艺节目仍在嘻嘻哈哈地播放。
“萧小姐,等到先生回来,该怎么交代啊?”李嫂着急到都要苍蝇搓手了。
“正好看戏啊。“萧莹吐出草莓蒂,鲜红汁液顺着下巴滴落,
李嫂躲进储物间拨通电话,听见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沙沙声:“先生,萧小姐她...“
“小艺怎么不接电话?“韩云洲的声音裹着呼啸的风声,“我给她订的鸢尾花送到了吗?“
“太太被气走了!萧小姐说...说那些难听话...“李嫂瞥见萧莹晃到厨房翻冰箱的身影,压低声音急道,“就是说太太二婚配不上您,要逼走她……“
听筒里传来急刹车声。“我二十分钟后到。“韩云洲的呼吸陡然变重,“先找司机去追,所有路口都……“
冰箱门“砰“地关上,萧莹举着酸奶罐斜倚在门框上:“告完状了?“她舔着瓶盖上的奶渍笑出声,“等着瞧,这次连你一起滚蛋。“
……
玄关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,韩云洲带着冬夜寒气推门而入。
水晶吊灯下,萧莹正蜷在意大利真皮沙发里啃鸡翅,油渍在鹅黄色羊绒坐垫洇开暗痕,茶几上堆满小龙虾壳和翻倒的奶茶杯,黏腻糖水正顺着大理石材蜿蜒流淌。
"滚出去!10秒钟,萧莹!"
萧莹被油光浸透的手指还捏着半块排骨,抬头时嘴角沾着辣酱:"哥,因为林艺你赶我走?"
"你还弄脏了我家。"韩云洲扯松领带,深灰色西装裹着结冰的声线,"这是韩宅,你姓萧,日后不许来!"
雕花楼梯转角传来细碎响动,王管家带着三个佣人垂首待命。
"三道门全部换电子锁,虹膜识别系统今晚升级。"韩云洲将车钥匙砸在玄关柜上,金属碰撞声惊得萧莹跳起来,"以后她每次进门都要我实时授权。"
"我是你亲妹!"萧莹抓起Gucci手包时带翻了奶茶,褐色液体浸透地毯,"那个林艺算什么东西?十年前她......"
"时间到!"韩云洲抬手看表,蓝宝石表盘在灯光下闪过寒芒,"再让我发现你欺负她,御景苑那套房明天就挂牌。还有,"他忽然勾起冷笑,"听说你上学期挂了四科?"
萧莹踩着十厘米细高跟踉跄后退,睫毛膏在眼下晕开黑痕。
李嫂抱着貂绒大衣追到门厅:"萧小姐,零下七度......”
"冻不死!"韩云洲扯开衬衫第二颗纽扣,喉结随着吞咽动作上下滚动。
庭院里传来跑车急刹的刺耳声响,司机老陈举着手机冲进来:"找到太太了!在一家观景餐厅,订位人是......"
"谁?"韩云洲猛然转身,落地窗外飘起今冬第一场雪。十年前林艺离开荣京时,曾有个穿风衣的男人在机场送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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