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十四章:还没苏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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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德子喘着气跑回来,手指头朝身后一指,“还是那句话,陛下没病,就是睡着了。”
“睡着了?睡得跟死猪似的还能叫没病?”
李福全气得一把揪住小德子的领子,差点把他整个人拎起来。
“你说,这都第几个时辰了,他要是再不醒,外头就彻底乱了啊。”
小德子被勒得直翻白眼,嗓子眼里挤出几个字:“师傅……饶命……我也不知道啊……”
……
另一边,沈卿晚睁开眼时,阳光正从雕花窗棂间漏进来,洒在酒楼二楼的床榻上。
她懒洋洋地撑起身子,揉了揉惺忪的睡眼,脑子里却还是一团迷雾。
昨夜她睡得沉,连个梦都没做,此刻瞧着这陌生的房间,竟有片刻没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。
她掀开被子,低头一看,自己身上还穿着昨天那套衣服,皱巴巴地贴在身上。
她皱了皱眉,心道:“我怎么睡这么死?下次被人在梦中嘎掉都不知道。”
想着沈卿晚慢吞吞地下了床,赤着脚踩在冰凉的木地板上,走到窗边往外一瞧,街上的喧嚣扑面而来,热闹得让她头皮发麻。
她眯着眼,手指无意识地卷着窗幔上的丝带,脑子里却转开了——萧烬呢?
这都一天一夜了,怎么没见他派人来抓她?
按那他的性子,她私自放了国库的药材,又溜出宫,他不得气得把她弄回去砍死?
可这眼下,街上半点风声都没有,反倒一片太平景象。
她撇了撇嘴:“我真是受虐狂,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到明天了,还想这些。”
正想着,楼下传来伙计吆喝的声音,沈卿晚懒得再多琢磨,随手拢了拢散乱的长发,下楼去了。
酒楼大堂里人不多,三三两两的食客散坐在角落,她挑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下,伙计立马殷勤地凑上来,点头哈腰地问。
“姑娘要点什么?”
沈卿晚瞥了他一眼,语气淡淡:“清蒸鲈鱼,醋溜白菜,再来壶茶,别太烫。”
伙计应了一声,颠颠地跑去后厨了。
点完餐,她百无聊赖地撑着下巴,目光随意地往外一扫,却被街上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力。
远远地,一阵锣鼓声传来,紧接着一群衙役簇拥着十几个大木箱子,浩浩荡荡地从街头走过。
领头的那人嗓门极大,扯着喉咙喊:“好心人捐药材啦!城南头设粥棚布药,乡亲们快去瞧瞧!”
沈卿晚挑了挑眉,视线落在那些箱子上,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。
京兆府办事效率倒是不低,她昨儿个才放了国库的药材,今儿就送到百姓手里了。
她眯着眼,心想:“这下子,萧烬怕是要气得吐血了吧?”
旁边几个吃饭的见状也凑了过来,探头探脑地往外张望,嘴里啧啧称奇。
“这得多少银子啊?哪个大善人这么豪气?”
“听说是个神秘人,连京兆府尹都没见着面!”
沈卿晚听着这些闲话,眼皮都没抬一下,正要收回视线,却冷不丁瞥见一道身影在她面前晃了一下。
下一秒,那人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在她对面坐下。
她愣了愣,想着谁这么没礼貌,结果缓缓抬头一看,整个人僵住了。
是沈泽。
那张熟悉的脸近在咫尺,眉眼间带着几分倦意,却依旧俊朗得让人移不开眼。
他穿着一身素净的青衫,头发随意地束在脑后,瞧着比她记忆里瘦了些。
沈泽盯着沈卿晚瞧了一会儿,忽地咧嘴一笑,露出一口白牙,语气轻快:“晚晚,好久不见了。”
那声“晚晚”叫得亲昵又自然,像是北疆的风吹过耳畔,带着点沙哑的暖意。
沈卿晚喉咙一紧,即使有了之前的记忆,那句“哥哥”在她舌尖上滚了好几圈,终究还是说不出来。
最终她只能,生硬的换了个称呼:“兄长。”
声音出口,她自己都觉得别扭。
沈泽倒没察觉她的异样,笑得更深了些,撑着桌子凑近了点。
“怎么,如今连声‘哥哥’都不肯喊了?”
“还有在北疆的时候,你发生了什么事情,我怎么觉的你当时不认识我呢?不然也不会喊我沈泽了?现在可以跟我说说了吗?”
沈卿晚被他这话噎了一下,脸颊莫名发烫。
她瞪了他一眼,端起茶盏掩饰自己的慌乱,低声道。
“那时候脑子有点混乱,想不起来了,最近刚想起来。”
沈泽“哦”了一声,拖长了尾音,像是听出了她话里的敷衍。
他也不急着拆穿。
沈卿晚不想跟他纠结这个话题,转而问道。
“你上次北疆走的时候不是说在杨柳巷那边吗?我去了,怎么没看到你人?”
沈泽闻言,眼神闪过复杂,低沉地“嗯”了一声才开始解释。
“说来也是个意外。当年离开的时候,我以为杨柳巷还是我们的家。谁知道...”
他顿了顿,还是糊弄着说。
“多年没人待着,早就荒废了。我一个人住着总觉得别扭,索性换了个住处。”
“这样啊。”
沈卿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。
伙计这时端着菜上来,她随手夹了一筷子醋溜白菜,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:“对了,你看到我给你留的信了吗?”
沈泽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,轻轻点头。
“看到了。说实话,今日在这儿遇到你,也是出乎我的意料。”
他往前倾了倾身子,压低声音问道。
“你是怎么从皇宫离开的?这次...还打算回去吗?”
沈卿晚放下筷子,目光不自觉地飘向皇宫的方向。
她苦笑了一下:“估计由不得我了。”
“那跟我走。”
沈泽几乎是立刻说道。
这已经是第二次了。
沈卿晚攥紧了手中的帕子。
第一次在北疆,她没有记忆毫不犹豫拒绝了,那现在呢?
“晚晚。”
见她不说话,沈泽又唤了一声,声音里带着几分恳切,“你知道的,我不会害你。”
“我。”
沈卿晚张了张嘴,却不知该如何回答。
就在这时,街上忽然传来一阵骚动。
沈卿晚下意识地回头看去,只见远处一队御林军正朝这边疾驰而来,马蹄声震得地面都在颤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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