香儿的选择
“终究,还是迟了一步。”这句话在他脑海中不断盘旋,犹如锋利的冰刃,割裂着他脆弱的理智。
洛琉璃,若她知晓,在生命消逝的刹那,父亲洛南正奋力赶来,尽管只是相差毫厘,她是否会露出一抹宽慰的微笑?或许,那份流淌在血脉中的亲情,足以让她在彼岸也能安然浅笑。
“洛家主,请节哀。”一位身着白衣的老者缓缓说道,声音带着岁月的沧桑与沉稳,却难以掩饰其中的无奈与惋惜。身为医术高超的神医,他早已见惯了生死离别,但每次面对,心中依旧会泛起层层波澜。言罢,老者轻叹一声,似乎还有千言万语未曾说出,最终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,转身离去。
洛南未曾挽留,甚至连目光都未曾从洛琉璃的脸上移开。他的眼神深邃而专注,仿佛要将女儿的模样永远镌刻在心底。他的沉默,是对逝去亲人的哀悼,也是对命运无情的质问。香儿紧紧握着洛琉璃的手,泪水如泉涌般滑落。
林岳站在一旁,望着瞬间苍老许多的洛南,心中五味杂陈。他明白,无论岁月如何变迁,那份血浓于水的亲情,永远无法被抹去。
终于,洛南颤抖着抱起洛琉璃,步履蹒跚地走出门外。他腾空而起,朝着洛家城的方向疾驰,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渐行渐远。
林岳、香儿与宫黎紧随其后,但他们的速度,又如何能与悲痛欲绝的洛南相比?转眼间,洛南已化作天边的一抹残影,消失在遥远的天际。
洛南,此刻正小心翼翼地将洛琉璃安置于水晶棺上,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无尽的哀伤与不舍。他的眼神深邃而复杂,仿佛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。
人群中,一阵低语悄然响起:“洛琉璃,怎会如此,竟已离世?”声音中带着难以置信与深深的惋惜。紧接着,一位妇人叹息道:“香儿真乃苦命人,先丧父,今又失母,可悲可叹。然,这能怪谁呢?若非当初执意抗婚龚家,或许命运会截然不同。”
然而,话音未落,空气中突然响起两声清脆的巴掌声,紧接着,那两人便被洛南凭空扇飞,狠狠地摔在地上,鲜血与碎牙交织,眼中满是惊恐与不解。
“滚!”
洛南冷喝一声,声音中不含一丝情感,却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心头一颤。那两人如蒙大赦,连滚带爬地逃离了现场,不敢有丝毫停留。
这一刻,整个场面陷入了死寂,众人噤若寒蝉,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。他们终于想起,洛琉璃小时候,是何等的受宠,她是家主最疼爱的女儿,是那个笑容如阳光般温暖的女孩。而如今的这一切,又怎能不让人心生感慨?
洛南的举动,无疑是对那些流言蜚语最有力的反击。他用自己的方式,守护着洛琉璃最后的尊严,也向所有人宣告:洛琉璃的一生,不容任何人轻易评判。
遵照洛南的指令,众人小心翼翼地将洛琉璃安葬于这片家族世代沉眠的土地上。香儿,悲痛欲绝,泪水如泉涌,仿佛要将心中的悲伤全部倾泻而出。她的哭声,穿透了寂静的安息之地,回荡在每一个人的心头。
终于,体力不支的香儿昏厥过去,仿佛是对这残酷现实的一种逃避。次日清晨,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,照耀在这片沉睡的大地上时,香儿缓缓苏醒。她的眼中依旧满是悲伤,泪水不断地从眼角滑落,滴落在枕头上,晕开一片又一片的湿润。
林岳,此刻温柔地抚慰着她。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,仿佛能穿透香儿心中的阴霾:“香儿,你母亲曾将你托付于我。但如今你已长大,我想听听你的想法。”
香儿抬起头,目光坚定地望着林岳:“我想拜入宗门。”她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,尽管昨日洛南的行为让她略感意外,但她的心中已无意留下。这个决定,既是她对未来的期许,也是她对母亲在天之灵的告慰。
林岳闻言,轻轻地点了点头:“好,那你在此稍等,我还有些事务需处理,完成后便带你离开。”他的承诺简短而有力,香儿深知林岳言出必行,心中涌起一股暖流。
随后,林岳与宫黎一同飞往龙嘉拍卖行,他们的目的地明确而坚定。在拍卖行的会客室中,林岳见到了京玉田长老:“京长老,可有消息?”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,显然对九幽露的获取充满期待。
然而,京玉田长老的面色却有些为难:“实在抱歉,林小友。拍卖行中唯一的九幽露,本行长老已决定私下交易。若想购得,恐怕要等到半年后的拍卖会了。”这个消息如同一盆冷水,浇灭了林岳心中的希望之火。他的眉头紧锁,心中盘算着下一步的打算。
林岳的眉头紧锁,脸上的表情透露出几分无奈与不解。他万万没想到,一次看似简单的交易,竟会如此棘手。
“是价格不满意么?”林岳试探性地问道,眼神中带着几分揣测。
“不,这跟价格无关。”京玉田缓缓开口,声音沉稳而有力,“每年的拍卖会上,本行都会拿出一瓶九幽露作为压轴,这已经成了一种不成文的规矩。但近年来,九幽露愈发稀缺,若将这一瓶轻易售出,半年后的拍卖会拿什么来镇场?外界难免会对本行的实力产生质疑。”
闻言,林岳不禁暗暗叹息。他深知京玉田所言非虚,九幽露的稀缺性确实让这次交易变得异常敏感。无奈之下,他只能与身旁的宫黎相视一笑,转身离去。
走在路上,宫黎终于忍不住心中的好奇,开口问道:“林岳,洛琉璃师姐为什么要让你小心大师兄,是不是其中有什么误会?”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切与疑惑,显然,洛琉璃生前的嘱托也让她心生疑虑。
林岳的脚步微微一顿,目光变得深邃起来。他淡淡地说道:“这只是一种猜测而已。但种种迹象表明,大师兄的确有可疑之处,尽管我内心也不愿相信这样的事实。”
宫黎闻言,脸色微变。她深知林岳的大师兄在宗门中的地位与威望,若真有其事,无疑将在宗门内掀起一场轩然大波。她不禁开始想象,一旦这个猜测成真,宗门将会面临怎样的动荡与变革。
“那……那以后去了宗门该怎么面对大师兄?”宫黎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,显然,这个问题也困扰着她。
林岳沉默片刻,目光坚定地说道:“无论如何,真相总会大白于天下。若大师兄真的有问题,我们绝不能姑息养奸。但在此之前,我们必须保持冷静与谨慎,以免打草惊蛇。”
“洛琉璃临终前的‘要小心’,如同一记重锤,深深敲击在我们心上。尽管她未曾直言,但那暗示却直指大师兄。”
林岳闻言,眉头紧蹙,沉思片刻,终是缓缓开口:“不错,种种迹象确实将矛头指向了大师兄。然而,正如你所言,这只是推测,或许只是场误会。在真相水落石出之前,我们不能轻率定论。”
宫黎微微颔首,但眼中的忧虑却难以掩饰。她深知,若这误会成真,后果将不堪设想。林岳见状,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,试图给予她一丝慰藉。
“此事,你定要守口如瓶,切勿对任何人透露。”林岳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严肃与恳求。他深知,一旦此事泄露,不仅会打草惊蛇,更可能引发一连串无法预料的后果。
宫黎稍作犹豫,最终还是点了点头,答应了林岳的请求。
话题一转,林岳又提及了另一桩棘手之事:“九幽露已尽,你可曾想过对策?”他的目光中满是关切与忧虑,显然对宫黎的身体状况极为在意。
宫黎的面色苍白,嘴唇也失去了血色,她勉强挤出一抹笑容:“距离拍卖行开启尚有半年,我暂且忍耐便是。若实在不行,再让宫崎想办法。”
林岳闻言,心中五味杂陈。他深知,宫黎此言不过是宽慰他罢了。以宫黎的性子,她宁愿独自承受痛苦,也不会轻易向宫崎求助。
“不如你先去魔族暂避风头,”林岳突然提议道,“洛琉璃师姐将香儿托付于我,我需带她前去宗门。如此,你也能避开一些不必要的纷扰。”
宫黎闻言,目光微闪,似乎在权衡着利弊。最终,她轻轻点了点头,同意了林岳的提议。
宫黎轻轻一抱拳,随即身形如电,向着魔族的疆域疾速掠去。
与此同时,洛城的城门下,林岳与香儿正欲踏上离别的旅程,这座城,承载了太多过往的记忆,此刻却成了他们急于摆脱的枷锁。脚步匆匆间,洛南的身影却如鬼魅般出现在他们面前,截断了前行的道路。
林岳目光凝重,直视洛南,心中感受到一股沉甸甸的压力。他深知,洛南对香儿的疼爱,早已超越了言语所能表达的范畴,任何劝解都显得苍白无力。他忧虑,洛南的坚决反对,或许会成为他带走香儿的巨大阻碍。
洛南的声音,竟在不经意间柔和了几分,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慈爱与不舍:“香儿,你真的决定要离开洛家吗?”这声音,与他往日的威严大相径庭,更像是一个平凡老人对孙女的深深眷恋。
香儿凝视着洛南,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,她轻轻点头,无需言语,那份决绝已胜过千言万语。
一夜之间,洛南的双鬓竟添了许多白发,苍老的面容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。他深知,香儿的决定已如磐石般坚定,任何挽留都只是徒劳。于是,他深吸一口气,声音颤抖着说:“既然你心意已决,我也不会强求。但记住,洛城永远是你的家,无论何时归来,外公都欢迎你。”
言罢,洛南从怀中掏出一枚闪烁着微光的储蓄戒,轻轻放在香儿手中,那戒指仿佛承载了他对香儿所有的爱与祝福。随后,他转身离去,夕阳下的背影显得格外孤寂。
香儿目送着洛南的背影渐行渐远,泪水再次滑落脸颊。她知道,这一别,或许意味着永不相见。但她更明白,人生的道路终究需要自己去探索。于是,她拭去泪水,转身走向洛琉璃的陵墓前,虔诚地磕了几个头,仿佛是在向母亲告别,也是在向过去的自己挥手作别。
随后,香儿跟随林岳腾空而起,穿越云海,他们在空中翱翔了十日。香儿俯瞰着下方的云海翻腾,心中百感交集。她轻声问林岳:“我们究竟去哪里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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