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衍抱着沈之念一路走出了天牢。

直到呼吸到了外面干净的空气，沈之念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。

萧衍的脚步突然停下了。

沈之念疑惑地抬头看他：“陛下，怎么了？”

萧衍低头，神色晦涩难辨：“你刚刚在心疼他吗？”

用的是肯定的句式。

沈之念一愣：“怎么会，我是怕他脸上的伤好不了，日后说起来以为是陛下对他用私刑，传出去不好听。”

萧衍脸色稍微好了一些。

他打横抱着沈之念，将人往上抬了抬，吓得沈之念急忙搂住他的脖颈。

两人距离挨得极近，熟悉的香味沁入鼻尖，萧衍心情好了不少。

面儿上还是装着一副不悦的样子：“针尖儿大点胆子，还敢自己去见贺凌枫，到时候让人吃了都没有还手之力。”

沈之念知道萧衍是在暗示她今天被贺凌枫占了便宜的事情，耳根有些发红：“我怎么知道他会突然那样......”

提起这个，萧衍越发不爽。

他单手便可抱稳沈之念，腾出一只手来，用拇指指腹粗暴地揉擦沈之念的唇，像是要把上面不属于自己的气息全部抹去。

直到沈之念两片唇瓣被揉得嫣红，一副引人采撷的模样，才放下手。

沈之念被她弄得不好意思，别过脸去：“陛下放我下来吧，我自己走。”

“哼，自己走哪儿去？走回天牢去？给朕老实呆着！”

萧衍用大氅将沈之念包严实，让她整张脸都埋在自己怀里，又揉了她的发顶，直到顺顺的青丝被弄得有些乱，才放开手，大步流星抱着沈之念回了寝宫。

萧衍直接将沈之念放到了寝宫的龙榻上，自己俯身而上。

沈之念抬手挡住萧衍的唇：“等，等一下......”

萧衍被拒绝，正要发火，沈之念又捂住自己的唇，从指缝间溢出声音：“我想去洗个澡......”

萧衍“啧”一声：“麻烦。”

沈之念退了一步：“那我去漱个口。”

她几乎是刚到萧衍寝宫，又听到有人来报贺凌枫和萧衍打起来了，来不及做任何事，又急忙赶回了天牢。

这身衣裳上面似乎沾染了讨厌的味道，唇齿间也还残留着那恶心的感觉，她迫不及待想要清理一下自己。

他说要漱口，萧衍就明白了。

他居高临下打量着沈之念凌乱的鬓发和衣裳，目光暗沉：“你被他碰了，嫌恶心？”

沈之念轻轻点头。

“朕也觉得你身上有他的气息，讨厌得很。”

沈之念坐起身来：“那我去沐浴......”

她还没完全直起身体，就被萧衍一把按住肩膀，重新按倒在龙榻上。

萧衍目光幽暗：“洗不干净了。”

沈之念喉头有些酸涩：“我知道了，那我今晚便出宫去，以后都不会出现在陛下面前了。”

萧衍轻笑一声：“朕的意思是，寻常的水洗不干净了，朕要亲自来。”

沈之念眼睛微微睁大，还没理解萧衍是什么意思，一个轻轻的吻便落在了她的唇上。

萧衍没有着急去勾那鱼儿一般的舌，只是不停地舔舐沈之念的唇，万般仔细，极尽缠绵，像是要用唇舌将上面讨厌的气息全部驱逐，转而换成自己的味道。

萧衍的吻从来都是霸道炙热的，如今温柔仔细起来，反而让沈之念有些招架不住。

她顺从地张开唇，甚至试图纠缠，却被萧衍不悦地拍了一下后腰。

“你急什么？朕说了，朕要亲自替你洗干净别人的气息。”

“陛下......”沈之念目光迷离。

萧衍还是不慌不忙：“急什么？还早。”

萧衍的确帮沈之念洗净了身上的气息。

从头到脚，从里到外。

每一处，都没有放过。

像是野兽标记自己的所有物那样，用最原始的方法。在沈之念身上落下无数烙印。

胡闹了一宿。

......

第二日沈之念醒来时，已是日上三竿。

身体太疲惫，她连萧衍什么时候去上早朝都不知道，只记得被放过的时候，天都要亮了。

沈之念突然有些担心萧衍的身体。

也是快要三十的人了，这么胡闹真的不要紧么？

又开始胡思乱想，宫中是不是有什么秘药，让萧衍可以日日这么乱来，萧衍床上那疯劲儿，真的是正常人么？

“小姐？小姐？你怎么脸这么红？是不是着凉了？”

沈之念被连星的声音唤醒，下意识去摸自己的脸。

烫烫的。

沈之念目光游移，有些不好意思。

她不是着凉了，是大早上的想了一些不太健康的东西。

沈之念轻咳一声：“你们两个怎么来了？”

通常沈之念留在萧衍这里的时候，都是萧衍手下信得过的人伺候。

连星揽月毕竟是外人，也不算宫女，不方便到沈之念身边贴身伺候。

说起这个，连星还挺高兴的：“陛下让我们来的，说以后让我们两个贴身伺候您。”

小丫鬟不知道萧衍话中的深意，只是觉得别人伺候不好小姐，现在换她自己来，才算安心。

可沈之念的眉头，却是慢慢皱了起来。

“怎么了？小姐？您不开心呀？”

沈之念抬头看向连星：“你难道还想我一直住在这里？”

连星一愣，结结巴巴道：“您，您的意思是，陛下他......”

沈之念揉着眉心：“看来一时半会儿是不打算放我走了，不然不会让你们来贴身伺候......”

正说着，外面传来大太监的声音：“沈小姐洗漱好了吗？奴才有事禀报。”

沈之念朝两个丫鬟使了个眼色，示意她们待会儿不要乱说话。

“公公请进。”

“沈小姐，陛下让奴才跟你禀报两件事。”

“贺将军今日就能从天牢里放出来，回贺府去了。”

沈之念听到这个消息，并不意外。

她估摸着萧衍和太后母子俩，已经达成了某些协议。

如果贺凌枫真的和太后沾亲带故，太后硬要保贺凌枫的话，早晚都要放人的。

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而已。

沈之念轻轻点头：“我知道了，还有呢？”

大太监又道：“还有就是，陛下怕宫中下人伺候不好您，所以让连星揽月两位姑娘亲自照顾您。”

果然。

沈之念试探着道：“不用了吧？我在宫中也住不了多长时间了，贺将军都......”

“贺凌枫回家跟你有什么关系？怎么，那天在贺家还没吃到教训，还要上赶着回去做贺家长媳？”

萧衍大步踏进寝宫，满脸的不悦。

沈之念暗暗叹息，怎么就来得那么不巧呢？

让他把刚刚的话听进去了，怕是又要借口为难人了。

沈之念没有猜错，萧衍一进来，就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，大马金刀往沈之念身旁一座，张口就阴阳怪气的。

“说话，是朕这儿没有贺府住着舒服，还是你挂记贺凌枫？”

“朕偌大个皇宫，还留不住你了？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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