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3章 战父打来的电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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战惊鸿任由她紧张而温柔的力量牵引,缓缓躺回床上,目光紧紧锁住面前云蒸霞蔚般的脸,微微恍神。
他蹙眉道:“你不是去找乔睿洲了吗?”
温暖愣了愣,噗嗤一声笑出来,“你担心我去找他?战惊鸿,你在吃醋吗?”
他耳廓处肉眼可见的微微变粉,呵斥道:“谁吃醋了,我……只是想喝水。”
他的声音略显沙哑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温暖闻言,连忙松开手,快步到桌边倒了一杯水。
她端着水杯,用双手感受了一下水温,觉得温度合适,这才小心翼翼地递到他唇边。
“来,你慢点喝。”
战惊鸿就着她的手饮下。
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,似乎也温暖了他冰冷已久的心房。
他轻轻握住水杯,目光不曾离开温暖分毫。
大概是药效的缘故,慢慢地他又合上眼睡着了。
温暖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,恰好在此时震动起来,怕吵醒他,温暖赶紧拾起手机。
轻手轻脚地走出病房时,她接了电话。
“喂?”
“温小姐,我是战擎宇。”
温暖脚步一顿,心脏骤停。
“战董事长?”这还是她第一次接到战董事长亲自打来的电话。
“温小姐,惊鸿他……”
战擎宇的声音突然哽住,电话里传来压抑的咳嗽声,“他说什么都不可能去华盛顿接受治疗,我实在是……”
温暖望着窗外碎钻般闪烁的城市灯火,握着手机的手微微发抖。
战擎宇的哽咽声就像是一把钝刀,在她耳边割出细密的伤口。
这位在商场上杀伐果断的传奇人物,此刻却像被抽走脊梁的老人,声音里浸着绝望的水汽。
“能不能请你帮帮忙,说服他来华盛顿?我已经失去了他母亲,再也承受不了失去惊鸿的痛苦……”
温暖心口一疼。
她想起战惊鸿在医院门口,因为心脏病发作蜷缩着身体的背影……
“我会尽力的。”
温暖挂断电话时,眼尾微微泛红。
一整天,她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战惊鸿的病床边。
第二天一大早,阳光刚斜斜爬进病房,温暖就把小米粥煮好了。
战惊鸿倚在床头,看着这个像影子般跟着自己的女人。
她素白的衬衫领口站着昨夜替他擦汗时留下的水渍,发烧还翘着起床时的弧度。
“你该不会要辞职当全职保姆吧?”战惊鸿扯了扯嘴角,声音沙哑的像砂纸。
生病了还这么毒舌。
温暖在心中吐槽。
她舀起一勺粥递到他唇边:“你可是我最大的金主,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,我的研发经费从哪儿来?”
粥碗在两人中间悬着,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彼此的视线。
战惊鸿盯着她眼下淡淡的青影,突然有点恼。
“你同情我?”他猛地别开脸,喉结在苍白的皮肤下滚动。
温暖把粥碗轻轻放在床头柜上,金属勺与瓷碗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她转身时发丝扫过他手背,带着熟悉的柑橘香:“战总觉得自己需要同情吗?”
寂静在病房里蔓延。
监护仪规律的声音,突然变得震耳欲聋。
战惊鸿望着窗外梧桐树上蹦跳的麻雀,喉咙像被塞了棉花。
他想起昨夜迷迷糊糊辗转反侧时,听见温暖在走廊压低声音讲电话:“……手术成功率只有37%?”
“是我爸找你的吧?”战惊鸿突然开口,目光像淬了冰的手术刀。
温暖正在整理药盒的手顿了顿。
瓶瓶罐罐相撞发出细碎的脆响,像是要把她的骨头捏碎。
温暖低头看着那只青筋暴起的手,知道他是生气了。
“留下。”战惊鸿的声音轻得像飘落的梧桐絮,“但别用这种眼神看我。”
温暖看着他泛红的耳尖,突然意识到,他像只拔了刺的刺猬。
她鬼使神差地伸手,替他抚平被角的褶皱。
“你先吃药。”
接下来的三天,温暖成了病房里最尽职的“看护”。
她会在清晨五点去买最新鲜的鲈鱼熬汤;会在深夜偷偷替战惊鸿调整枕头的高度;会在他发脾气摔东西时默默收拾满地狼藉。
战惊鸿看着她忙前忙后的身影,心里既烦躁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暖意。
“你到底图什么?”这天傍晚,战惊鸿突然问道。
温暖正在给他按摩肩膀的手,顿了顿,“我图战总能健健康康地签支票。”
战惊鸿冷笑一声:“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消气?就能免除你我之间的约定,就能抵消三年前你对我做的那些事?”
“战惊鸿,你省省力气吧,你都这样了,还有力气折磨我?”
温暖不疾不徐地说着:“就算你再怎么恨我,也得先把病治好,才能有力气折磨我。”
她心平气和地继续给他按摩,说的话却能噎死他。
“你也不希望我比你活得更久吧?”
“你!”
战惊鸿气结,却没力气做什么。
温暖的指尖稍稍在他紧绷的肌肉上游走,他就隐隐皱眉。
突然一股倦意袭来,他闭上眼睛,听着温暖均匀的呼吸声,恍惚间仿佛回到了童年。
那时母亲也会这样给他按摩,温柔地说:“惊鸿乖,等病好了妈妈带你去游乐园。”
战惊鸿猛地睁开眼睛,发现温暖正专注地看着他。
四目相对。
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慌乱。
“我去给你倒杯水。”温暖站起身,快步走向饮水机。
她的心跳得厉害,连自己都不知道,怎么突然会有刚才那样的冲动。
战惊鸿望着她的背影,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无名火。
他抓起桌子上的水杯,用力摔在地上。
玻璃碎片四溅,温暖被吓了一跳,转身看着他。
“你发什么疯?”温暖皱眉问道。
“我要出院。”战惊鸿冷冷地说。
“不行。”温暖坚决地摇头,“你的病情还没稳定。”
“我的事不用你管。”战惊鸿掀开被子,试图下床。
温暖急忙上前按住他:“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出院?”
两人争执间,战惊鸿突然感到一阵心悸。
他脸色惨白,冷汗直冒,身体软软地倒在温暖怀里。
“战惊鸿!”温暖惊呼一声,急忙扶住他。
她的手颤抖着按响了呼叫铃,眼中满是焦急和担忧。
“我答应你。”他虚弱地道,“我去华盛顿做手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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