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在之前，深挖罗冬冬这条线，直到确认罗冬冬失踪时，苏山就将一部分的目光放在了这两位罗冬冬的“至交好友”身上。

即便这两位，他曾经眼见为实，在公寓一楼大厅偶遇过。

但有过罗冬冬那一档子事情，苏山不会贸然的下定论，因为所见所闻不一定为真。反正请人调查，不用付出多大的代价，反而可以确认一个选项的正确与否，何乐而不为。

现在，结果就在眼前。

“不过…看起来鬼与鬼之间，也有强弱之分？”拿着手机，苏山陷入深思。

刘岩，孙奇，这两只鬼看起来根本不能够与罗冬冬比较。

循环重复的死亡过程，就是明证。

每一次游戏结束后的那一段休整时间，苏山都会将其利用起来，针对性的了解一些国内外的民俗志异。

虽说即死游戏的游戏内容，不一定会取材现实世界中的这一些民俗文化，但好歹可以作为参考，提供更多的选择思路。

据苏山所知，国内的民俗中，有这样的一种说法。鬼因何而死，那一段死亡过程，于鬼而言也是痛苦万分。

刘岩，孙奇，不可能有受虐这种倾向，去刻意享受自身的死亡过程。

那么促使它们重复这种行为的，只能是来自更高层的压迫，也就是罗冬冬。

罗冬冬大于二鬼。

“可能有成鬼先后的缘故？”苏山挑眉。

“又或者，罗冬冬是因两人而死，却不是被他们杀死。”他又提出另外的一种假设。

需知有鬼怕恶人这种说法，既然鬼怕恶人，那么岂能不怕杀死它的恶人？

便如某些连环杀人凶手，用非常残虐的手段杀人。现实世界中要真有鬼魂存在，那么他们身后，肯定一大堆鬼魂排队等着报仇，根本等不到其他人替它们申冤报仇。

然而现实是一些连环杀人凶手逍遥法外，即便被抓住了，在海洋法系国家当中，被判几百年的所谓监禁，连偿命都做不到。

将发散的思维收回，苏山轻轻摇头。

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，得不到答案，平时无聊的时候想想还行，现在去深究却没有任何的必要。

他的关注点，其实是在罗冬冬，刘岩，孙奇，这三只鬼彼此之间的地位上。

很明显，罗冬冬在这里面，占据了主导的位置。

它能够重复折磨两鬼，能够让两鬼在必要的时候按照她的意愿进行表演，这些都是它地位的象征。

给了苏山非常强烈的既视感，以至于他能够在脑海中，迅速找到与之对应的名词，“伥鬼么？”

所谓伥鬼，来源于一个成语，为虎作伥。说的是被猛虎杀死的人，成为鬼以后，会受到猛虎的控制，替它诱人，杀人。

当然，为虎作伥这个成语，苏山更愿意相信这里面的虎，其实是对人的暗喻。现实世界中，少不了若猛虎一般“吃人”的人，更少不了那些明明拥有自由灵魂，却心甘情愿去做爪牙，充当伥鬼的人。

这两鬼，就是罗冬冬的伥鬼。

否则解释不了，为什么那时候在公寓一楼大厅，他会偶遇那样的一幕。两人发现了罗冬冬个人社交主页新发的动态，“恰到好处”的让罗母得知，从而将失踪，变成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。

“但要说是那种完全受控制的伥鬼，那也不对。”苏山还是能够看出不对来。

要没有安裳，没有和安裳互通有无，获取到的信息，他只怕还真的会认为三鬼是铁板一块。

现在不同，他找到了这里面存在的猫腻。

两鬼坠楼，重复死亡的过程，先前在公寓中，只被发现了一次，被当成住户眼花的笑料。

苏山不知道后来是因为公寓中的住户们受罗冬冬的影响，按时睡觉没有看到，还是有其它的什么原因，总之两鬼坠楼的一幕就出现了一次。

可在安裳这里，不止发生了一次。

甚至安裳还能够靠近，亲临一线吃瓜位，连两人的脑袋瓜在眼前炸开，瓜瓤，瓜肉四溅的场景都能看个无比清楚。

这就有意思了，为什么当时那一名深夜回家的住户，只看到了一次，而在安裳眼前，却重复了那么多次，以至于还给了安裳靠近的时间？

正常情况下，哪怕不像是安裳一样，怎么着都该有个第二次，不会像是最后被以为是飘落的塑料袋一样的一次。

“是被阻止了吧？”

“因为被人看到，为了以防引发更大的风波，所以重复的死亡过程仅仅只有一次。”

“至于让公寓中的住户们按时睡觉，其实是为的继续折磨两鬼的过程不被发现。而且，也是很好区分出哪些住户为不安分的意外因素的绝佳手段。”

苏山的自问自答，看起来有点神经质，但思路往往在这种问答的过程中被拓宽，从而理得更加的清晰。

“那么它们坠楼的过程，其实是一种反抗？只不过当初反抗的时候，被罗冬冬及时发现并阻止了。而昨晚，也许罗冬冬发现了，也许它没有发现，但总之，不管怎么样，当时的它没有阻止的时间。”苏山非常肯定的给出结论。

之所以这么的肯定，那是因为当时，他的纸人身体，还有跟他一同搭乘电梯的其他人，就在公寓15楼。

原来公寓住户发现的一次，与安裳发现多次的区别，就在这里。

“那么它们，想说却没能说出口的话究竟是什么？”苏山知道，这样叛逆的行为背后，肯定有其意义所在，否则当初罗冬冬不会阻止。

然而，这个问题没有困扰苏山太久，仅仅片刻后，他便给出了答案。

“15楼，还是公寓的15楼。不管是支线任务2，还是坠楼的它们，通通指向了公寓15楼。”

“还包括了罗冬冬本身，它一切的行为背后，其实都有一个根本的逻辑。它在隐藏，它在害怕有人接近15楼，接近15楼的水箱，尤其是我们这些“念叨”它的意外因素。”

“那么…”一个念头，在苏山的脑海中浮现，最终占据了全部。

“罗冬冬害怕被发现！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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