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对我的死亡威胁，警察队伍里很多人都肉眼可见地畏缩了。

没有人有义务去面对一个根本战胜不了的敌人。

“你们立即投降的话，我也可以一个人都不杀。”

“但我有一个条件，那就是你们必须尽全力帮我劝降杨先生。”

“如果有人能改变他的意志，我就提拔他当教派的主教，跟随在我身边深造。”

我继续施压，但却在条件上作出了让步，忽然提出可以不杀人了。

拆那人都是喜欢折中的，要让他们退缩不容易，可我先说要搞屠杀，他们便会同意少杀、不杀了。

警察没有对我开枪，说明他们已经从“雷暴引灭”的能力上见识到了替身的威力，清楚普通的手枪哪怕是齐射也不可能伤到我。

领头的几个警察窃窃私语，不用听我都知道他们在考虑如何拖住时间，等待武器更精良的部队赶到。

他们大抵是认为，虽然手枪杀不了我，榴弹之类的火力可就不一定了。

我轻轻向前行进，在身体越过沟壑的瞬间，“视界”便骤然闪现到了停车场入口。

我心中早已有计，要重新将他们对我能力的判断拉回“时间暂停”。

“视界”的速度太快，凡人也根本看不到替身。

“木大木大木大木大！”

在杨锋看见“视界”移动之前，撑起防爆盾把守住入口的警察们便飞上了天。

盾牌的碎片和人体爆射开来，恐怖血腥的景象让身经百战的老警察也不由得脸色一白。

许多人开始干呕。

死亡的恐惧真切地照进现实，和平时代的人类甚至无法想象这种炼狱般的场景。

当战友的血肉溅射到身上，杨锋才反应过来敌人已经发动了攻击。

但他已然呆滞，连替身都忘了召唤。

后面的人下意识地开枪，但“视界”早已闪现回本体的身前，众人只能绝望地发现子弹全部停在了那个自称“神”的女人身前，连她的身前的布料都无法触及。

她真的可以无视手枪！

“后退！”

“远离停车场！”

“虽然不知道她掌控的领域有多大，但她似乎可以离开领域一小段距离！”

“先退后，远离入口十米，她的‘世界’射程是十米！”

杨锋终于缓过神来，声嘶力竭地让大家退后十米。

他的猜想某种意义上是正确的。

“视界”刚刚超出楼梯领域的范围行动，并非是他可以离开领域十米。

而是我本人也在那一瞬间移动到了领域的边缘，也就是停车场的入口，随后又立即返回停车场中央。

“视界”不是可以离开楼梯领域边缘十米，而是离开了我本人十米。

只不过我这一次的行动速度过快，用的是对战“饥荒”时瞬间多次移动的手法，在一瞬间就完成了闪现、攻击、闪回三个动作。

我回到原处之后受伤的警察才飞起来，这种表现看上去和“暂停时间”发动攻击差别也不大了。

而“雷暴引灭”不是一个以眼力和反应力见长的替身，杨锋本人也只是一个凡人。

因此，就像漫画中的大达比看不清“白金之星”为承太郎取果汁、点烟一样，杨锋也不可能看清我瞬移过去发动攻击的过程。

“你住手，我愿意投降了！”

“你给我种下肉芽吧，或者单纯把我带走也可以，我绝不反抗！”

“这些人连武警都不是，伤害他们无异于伤害平民！你身为降世之神，何苦为难他们！”

杨锋对战友喊完话，马上回过头来对我嘶吼。

他之前没有见过我屠杀别人的景象，所以此前完全不知道我能一瞬间造就这等惨案。

如果说之前他还会想着谈判拖时间，现在他已经完全没有那种想法了。

只因训练有素的持枪警员，在我面前和手无寸铁的普通民众没有任何区别。

人类的身体素质压根无法反应过来“视界”的动作，就连火力齐射都快不过“视界”的大手。

这还是杨锋第一次和这样的敌人正面对决，第一次面临这种敌人的正面进攻。

在此之前，有这种力量和速度的人都是他的战友，唯一一次需要他独自面对的敌人还是德古拉，但他巧妙地令对方没有先手出击，找到机会直接跑路了。

他虽然天赋异禀，但成为替身使者的时间太短，根本不知道“视界”这种替身对凡人来说就是降维打击，恐怖到子弹齐射都无能为力。

我猜杨锋的内心除了震撼之外，更多的必然是后悔。

他和警方都低估了“视界”的恐怖，也高估了狄奥的人性，甚至错估了狄奥对杨锋的感情。

某种意义上来说，正是因为他的失误，才让那些撑着防爆盾的战友无意义地牺牲，让他们从一个完整的人变成了英雄碎片。

“真遗憾啊，之前没让你体会到与我为敌会有多恐怖。”

“不过现在你应该知道了吧？我的替身不是只能接零星的子弹，接密集子弹也并不是必须使用‘暂停时间’的替身能力才办到的。”

“你之前看到的大部分所谓‘暂停时间’，都是我依靠替身的力量和速度办到的，对于肉眼凡胎的你们来说极速和‘时停’完全没有区别。”

“所以你好好思考一下，以我的速度，在暂停的时间内能做多少事？”

“我已经不是你们能理解的存在了，对这样的存在，称之为神就是最贴切的。”

“所谓的‘领域内瞬移’，实际上和领域没有关系，有关系的是我能在停滞的时空里跑多远。”

我神明般的念力不断冲击着人们的心理防线，身体也毫无征兆地闪现到了保安亭旁边的石笼边，和杨锋觌面相视。

“视界”附体在身上，我快速冲出了阶梯领域，然后放出“视界”来到十米外。

我夺取了刚刚开过火的全部手枪。

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，“视界”已经重新附体到我身上并利用极速带我回到了原地，同时用无比精密的动作微调了我的身形，使得我完美保持着和杨锋对视的姿态。

下一刻，惨叫再次响起。

开枪者的手臂全部被冲击撕裂成肉泥，和满地的英雄碎片相混合。

而他们手中的枪支则在同一时间“哗啦啦”地一下落在我的脚下，堆成一座小山。

时间暂停，这就是“时间暂停”。

我确信，哪怕是我本人，在不使用替身能力、不用究极生物之躯聚精会神观察的情况下，都会认为这就是完美的“时间暂停”。

几个月前，我对阿麦菈使用这招的时候，还会让自己陷入精疲力尽的不良状态。

而现在，我使用这种时停般的极速和瞬间内连续的操控楼梯已经轻描淡写，最多只能算是一种热身。

倘若不是必须用精到的手法护住手枪精密部件不被超速破坏，这种操作甚至连热身都算不得。

斜视着因为痛苦和血腥乱作一团的人群，我知道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已经失去战意了。

我的注意力偷偷集中在了带队的老警察身上。

得益于我强悍的五感，我刚才就已经从警方和杨锋自以为私密的交流当中，知道了这个人的身份。

警察中有一个“师徒传帮带”的传统，就是由经验丰富的资深警察会作为新人的“师父”，在实践当中把自己的办案经验和处世之道传授给新人，在加速新警察能力成熟的同时，也作为其道德上的标杆，把捍卫珐律威严和守护仁民安乐的精神以言传身教的方式传递下去。

而那个老头，就正是杨锋在职时的“师父”。

所以我对他稍微关注了一下，准备一会儿就弄死他。

看起来他们之间是相当信任且情义深重的，不然也不会对“越狱”的徒弟如此信任，并且还亲自带队跨城市执行这个任务。

这个决定真是愚蠢至极。

不知道老头子现在会不会后悔，后悔他自己亲手把后生们送到了我这个魔头手里，让那么多人残废甚至死亡。

可惜我这种畜生不可能在意那种事。

我想到的是另一件事，那就是当着徒弟的面把师父连同战友们一起虐杀，如此行径到底能给杨锋的精神造成多大的伤害？

假如做到这个地步都不能把他折磨到崩溃，我恐怕就得带着他去一趟乔荞家里，夷灭她的三族了。

毕竟托付我善待家人的是张立明，乔荞并没有说过这样的遗言。

欣赏着警察们的混乱和杨锋的痛苦，我面纱下的笑意越发浓重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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