奈菲墨特瞬间背后发凉，深吸了一口气，“我明白，请放心吧，我会帮忙隐瞒你的消息。”

阿弥斯的表情终于缓和了下来，她揽过陨空的肩膀，朝着奈菲墨特露出了一个带冷不冷的笑容，“好了，我们该回去了。”

她搂着陨空，眨眼间便消失在了房间内。

接着，奈菲墨特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，大口喘着粗气，额头冒着细细的冷汗，她不敢再多想些什么，也不敢再多做些什么，只好战战兢兢的回到床上休息。

————

月光穿过虚妄之境的净善宫的彩绘玻璃，在大理石地面投下斑驳的光斑。

陨空跪在冰凉的地面上，雷元素锁链正滋滋作响地啃噬她腕间的皮肤。暗红的血珠顺着锁链纹路蜿蜒而下，在地毯上洇出细碎的星芒。

"看来我该给你换副更结实的镣铐。"阿弥斯的声音从头顶传来，雪纺裙摆扫过她颤抖的肩膀。这位穿着白金色曳地长裙的神明单手提起陨空的下巴，指尖掠过她渗血的唇瓣，"还是说，你更喜欢这种被雷电贯穿经脉的滋味？"

陨空猛地甩头，却被对方用神力桎梏住咽喉。她被迫仰头凝视那双鎏金瞳孔，雷光在对方发间流转，将苍白的侧脸切割得如同大理石雕塑。

"放……放开我……."她艰难地吐出几个字。

"哦？我怎么舍得杀死你？你可是这场游戏最重要的参演者。"阿弥斯松了手，将她丢回地上。

她趴倒在大理石地板上，喘息急促，嘴唇已被鲜血染透。她挣扎了几下爬起来，脚步踉跄地往后退去，想要躲避这恐怖的目光，但阿弥斯的速度却更快。

"你想逃跑吗？我说过，只要踏出房门一步，就会立刻受到惩罚。"阿弥斯走向她，俯下腰，伸出手轻抚她苍白的脸颊，眼眸深沉。

“没……没有，我……没有想逃跑……”陨空摇晃着脑袋，努力控制住颤抖的嗓音，不敢抬头迎视对方，“我……”

话还未说完，便听见砰的一声，她整个身躯飞撞上墙壁，发出巨大的响动。

陨空吃痛地捂着肚腹，咬紧牙齿硬撑着没有喊痛，额际冒出冷汗，脸颊上的肌肉抽搐着痉挛，她勉强维持着站姿，却再也无法支撑。

“你不想逃跑？那你想干嘛呢？嫌惹出的祸还不够多吗？”阿弥斯缓慢靠近她，伸手扼住她的脖颈，将她拖拽起来，凑到她耳边低笑着问道，“告诉我，你想去哪里？”

陨空呼吸困难，张了张嘴，半晌才挤出沙哑的话语：“我…我只是想洗澡……”

这种荒唐的话语一出，论谁都不信，结果阿弥斯却挑了挑眉，“很好啊，跟我来吧。”

她拖着她，径直朝浴室走去。

陨空全程保持僵硬的姿态，像木偶般随她牵引。她甚至没有勇气看清周围的环境。

到了浴室，阿弥斯打开水龙头接满水，然后陨空就在她的注视下，脱掉衣服跨进了浴缸。

阿弥斯微眯着眼睛盯着她的背脊，纤薄的肌肤泛着浅粉色，在水下若隐若现。阿弥斯忽然觉得鼻腔里窜入了异样的气息，令她感觉莫名烦躁。

“快洗。”阿弥斯道。

明明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，却带着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阴森。

陨空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，立马听话的照做，迅速洗去了身上沾染的血迹。阿弥斯觉得烦躁便出了浴室。

很难想象这个人会是灭世元凶——虚妄。

当然，这么称是不对的，虚妄早就已经不是人了，所以陨空顶多可以说是莱斯卡的同位体。

很快，陨空就洗完了澡，她裹着浴巾小心翼翼地走出浴室，湿漉漉的发丝还在滴水，她低着头，避开阿弥斯的目光，试图绕过她回到房间。

然而，阿弥斯却如同一堵无形的墙，挡住了她的去路。

阿弥斯微微抬起下巴，语气冷冽，“你这是在逃避我的视线吗？”

陨空身体微微一颤，声音微弱，“我……我没有。”

阿弥斯冷笑一声，手指轻轻挑起她的下巴，“抬起头来，看着我。”

陨空被迫对上那双冰冷的金色瞳孔，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迫感，仿佛连呼吸都被剥夺了一般。

陨空的指尖在浴巾的边缘微微颤抖，水滴顺着发梢滑落，滴在她的锁骨上，凉意渗透进皮肤。她的目光落在阿弥斯的脚下，那双镶着金边的黑高跟鞋像是钉在地上的钉子，宣告着她无处可逃。

“你在害怕什么？”阿弥斯的声音低沉而危险，仿佛一条毒蛇在她耳边吐着信子。她的手缓缓下滑，捏住了陨空的下颌，迫使她直视自己。“是我对你不够好吗？还是说……你已经忘记了当初的誓言？”

陨空的眼神闪躲了一瞬，随即又恢复了平静。她的喉咙滚动了一下，声音沙哑而破碎，“我没忘……但我只是……”

“只是什么？”阿弥斯的手指收紧了几分，指甲几乎嵌入她的皮肤。她的目光如刀锋般锐利，似乎要将陨空的心剖开，看看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秘密。

陨空的呼吸变得急促，胸口剧烈起伏，水珠从她的发梢滴落，溅在两人之间的地板上，发出细微的声响。她的手指紧紧攥住浴巾的边角，指节因用力而泛白。她想挣脱，但那股无形的力量让她动弹不得。

“我……我只是累了。”她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，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。

阿弥斯轻笑了一声，笑声中带着一丝嘲讽。“累了？你以为你有资格说累吗？”她的手指松开了一些，但依旧牢牢地钳制着她的下颌。她的另一只手轻轻抚过陨空的脸颊，指尖划过她湿润的皮肤，留下一道冰冷的触感。

“你知道吗？你的眼神总是出卖你。”阿弥斯低声说道，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。“每次你想要逃离，你的眼睛就会闪烁不定。就像现在这样。”

陨空的瞳孔猛地收缩，心跳骤然加快，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她的心脏。她下意识地想要后退，但阿弥斯的手依然死死扣住她的下颌，逼迫她站在原地。

“我没有想逃……”她的声音微弱，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其吹散。然而，这句话在空气中显得如此苍白无力，连她自己都无法相信。

阿弥斯冷冷地看着她，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。“是吗？那你为什么一直在发抖？”

陨空的身体微微一颤，意识到自己根本无法掩饰内心的恐惧。她的手指更加用力地攥紧了浴巾，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。她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，混合着还未干透的水滴，沿着她的脸颊缓缓滑落。

阿弥斯的目光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子，一寸寸割开她的伪装，直抵她的内心。陨空感到自己仿佛被剥光了所有防御，赤裸裸地暴露在这位神明面前，毫无遮掩。

“我……我只是……冷。”她艰难地开口，声音带着一丝颤抖。

“冷？”阿弥斯轻声重复着，语气中带着一丝嘲弄。她缓缓靠近，近到陨空能够感受到她呼吸的温度，冰冷而又灼热，“火焰焚尽整个世界的时候，你怎么没觉得冷呢？”

陨空呼吸变得紊乱，胸口剧烈起伏，仿佛有一团火在体内燃烧，却又被冰冷的现实浇灭。

“我……那不是我的本意……”她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，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悔恨。那些回忆如同梦魇般缠绕着她，挥之不去。火焰吞噬一切的场景再次浮现在眼前，惨叫声、哭喊声交织在一起，仿佛要将她撕裂。

阿弥斯冷笑一声，眼中的讥讽愈发浓烈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，只留下惊魂未定的陨空瘫坐在床上。

而后，阿弥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，夜幕早已深沉，明明应该是安稳睡眠的时刻，她却一点都睡不着。

她躺在床上，望着窗外朦胧的月光，脑海里闪现的全部都是陨空的模样，还有国崩的容颜。

她的思绪纷乱如麻，最终，她闭上了眼睛，渐渐陷入了熟睡。

那段时间，她每次都想让国崩自己待在那个世界好好养伤，然后自己和业神先回来的时候，就会想起他那张黯然神伤的脸庞。

于是于心不忍，硬生生地在那个世界装了三个多月的时漪，才终于忍不住，偷溜了回来。结果刚回来就发现陨空跑了，虚妄之境还变得一片狼藉，连寂冥花都少了一朵，一问「伯爵」发生了什么事，差点没直接给她气死。

虽然两边的时间流速不一样，但人的感知总归是一样的，她在那边待了三个月之后，回来之后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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