落地窗外残阳如血，韩云洲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住林艺的下巴，拇指重重碾过她唇瓣：“照片真删了？嗯？”西装裤包裹的长腿将人抵在真皮沙发里，领带松垮挂在脖颈，活脱脱斯文败类模样。

谢安然偏头躲开他指尖灼热：“说了不生气。“

“该生气。”韩云洲突然发狠扣住她手腕举过头顶，温热的唇擦过她耳垂，“上个月有人往我酒里下药，你倒是冷静得很。怎么，就不怕我真跟别人——”

“韩云洲！“林艺被他压在身下动弹不得，雪纺衬衫蹭开两粒扣子，“你非要我像泼妇一样闹？“她突然抬腿顶他腰侧，趁他吃痛翻身坐起，“你让人发个照片给我，就为逼我吃醋？”

男人低笑出声，慢条斯理整理袖扣：“可是你就是不吃醋，我着急……“水晶吊灯在他眉骨投下阴影，“你说你在想什么...“他突然把人拽回怀里，鼻尖抵着她后颈轻嗅，“真不介意那些女人往我身上扑？”

林艺望着茶几上堆积如山的合作案，突然想起今早财经新闻里何氏股票跌停的画面。

落地窗映出她泛红的耳尖：“上个月...你衬衫有香水味那天...“她转身揪住他领带，“我让李叔调了监控。”

韩云洲挑眉。

“看到你在会议室把咖啡泼了那女人一身。“林艺突然笑出声，“韩总训人的样子...“她指尖划过他喉结，“特别性感。”

“怎么办？”韩云洲猛地咬住她手指，眼底暗潮翻涌，“现在就想办了你。”

“别——”林艺慌忙撑住他胸膛，“昨天你折腾了一晚...腰还酸着呢。”

男人闷笑着把人打横抱起：“先喂饱你。”他瞥见楼梯转角偷笑的李嫂，故意抬高声音，“清蒸东星斑配枸杞当归汤，给太太补身子。”

“韩云洲！我要先吃晚饭，我饿了……”

水晶灯暖光里，李嫂擦着锃亮银器感叹：“太太搬来后，四少总算有人味了。“

......

与此同时，何家别墅笼罩在暴雨将至的阴霾中。

水晶吊灯在客厅投下斑驳光影，周蕴用银叉戳碎蛋糕顶端的樱桃，猩红果汁顺着白瓷盘蜿蜒而下。

她垂眸看着那抹刺目的红，耳畔还回荡着楼上何望辉摔门而出的巨响，嘴角却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。

“啪！“

沾着奶油的瓷盘被掀翻在地，刘蓉裹着深紫色睡袍冲下楼，保养得宜的面容此刻狰狞如恶鬼。

她染着丹蔻的指甲深深掐进周蕴腕间，将人从餐椅上生生拽起：“你还有脸坐在这儿吃蛋糕？麦麦在医院生不如死，望辉把公司最后两套房产都抵押了！“

周蕴踉跄着稳住身形，及腰黑发如绸缎般滑落肩头。她轻嗤一声抽出被攥红的手腕，慢条斯理地抚平雪纺衬衫的褶皱：“何太太这话可笑，林家在林艺与你儿子离婚之后就布下天罗地网，你们现在才看清？“她忽然倾身逼近，琥珀色瞳孔映出刘蓉扭曲的倒影，“就像你当年，直到我穿着妈妈留下的碎花裙出现在何家，才知道自己丈夫心里供着尊白月光？“

“你！“刘蓉扬手就要掌掴，却被周蕴擒住手腕反推在雕花罗马柱上。少女细高跟碾过散落的蛋糕残渣，奶油在意大利大理石地面拖出蜿蜒白痕。

“三伏天让我跪在鹅卵石院道，寒冬腊月把冷水泼在我被窝里。“周蕴指尖划过刘蓉颈间翡翠项链，冰凉的玉石贴着对方暴起的青筋，“何夫人虐待养女时，可曾想过自己会自己会后悔失去林艺这个千金媳妇？“

刘蓉剧烈喘息着去抓周蕴的头发，却被少女灵巧闪开。她踉跄跌坐在满地狼藉中，价值六位数的羊绒地毯沾满奶油和樱桃碎屑。

周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位昔日的贵妇人，忽然笑得花枝乱颤。

“多滑稽啊，您亲手把林艺当佣人使唤七年，转头又要她当何家救世主。“她踢开脚边破碎的瓷片，清脆声响在空旷客厅回荡，“可惜人家离婚之后就回林家当大小姐了，倒是您那蠢孙女...“她故意拖长语调，看着刘蓉瞳孔骤缩，“就知道喜欢我这个姑姑，连亲妈都不认，天天吃激素，把自己吃成一个大胖子！”

“你这个贱人就该把牢底坐穿！“刘蓉突然暴起!

精心打理的发髻散落成疯妇模样，“2个月前麦麦突然暴食，是你用激素换了她的维生素！林家如此对待林家，是你在故意搅乱知许和林艺的婚姻！“

周蕴倚着鎏金酒柜给自己斟了半杯红酒，殷红酒液顺着杯壁晃出涟漪：“何夫人说话要讲证据，就像...“她忽然敛了笑意，玻璃杯重重磕在台面，“就像当年福利院起火，您买通院长说我妈妈是纵火犯时，不也没留证据吗？“

空气骤然凝固，古董座钟的滴答声格外刺耳。刘蓉瘫坐在地，看着逆光而立的少女与记忆深处那张清丽面容渐渐重合——二十年前那个雨夜，浑身湿透的女人也是这样站在何宅门前，怀里抱着刚满月的女婴。

“你都知道...“她声音发颤，“从进何家那天就知道？“

“我知道你每天给我喝的牛奶掺了避孕药，知道书房暗格里锁着我妈妈的日记。“周蕴将红酒缓缓倾倒在刘蓉脚边，看着猩红液体浸透真丝睡袍，“我还知道何望辉为什么急着认养女——因为他对我妈妈爱而不得啊，因为我长得和我妈妈一模一样呢！“

窗外惊雷乍起，暴雨倾盆而下。周蕴抓起玄关处的驼绒大衣，转身时露出后颈狰狞的烫伤疤痕。那是十二岁生日时，刘蓉用烟头烙下的“赔钱货“印记。

“别急着晕啊何夫人。“她回眸浅笑，宛如地狱爬出的艳鬼，“明天法院来查封别墅时，记得把您保险箱里那些假账本藏好些——毕竟挪用三千万善款的事，判下来可不比纵火罪轻呢。”

刘蓉踉跄着扶住罗马柱，钻石婚戒在暮色里泛着寒光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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