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十八章:诡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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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到这里,他抬头看了一眼萧烬的神色,没什么表情,李福全继续汇报。
“我为您还请过御医,不过也交代严令禁止说出去了,如今知道的人只有于大人,还有我们几个,您放心。”
萧烬冷哼一声,算是对他做的这些安排还算满意,转而不再理会他,安静地坐在床榻边。
而沈卿晚依旧在地上,尚未恢复。
房间里静谧得可怖,窗外传来轻风流水般的声音此刻,于文昌站在萧烬身侧,低声问道。
“陛下是否需要让医师过来给沈娘娘医治?”
萧烬抬眼看向于文昌,眸底晦暗不明。
却在于文昌甚至开始怀疑他不曾听见时,他仅用很淡的声音道。
“不必,让她躺一阵,朕要看看明日会不会自己醒过来。”
他神色如常,好似对地上的沈卿晚毫不在乎。
而有了萧烬这句话,自然没人敢管沈卿晚了。……
翌日,朝堂之上果然不得安宁。
金銮殿内,文武百官分列两侧,个个面色凝重。
昨日国库药材丢失的消息早已传遍,加上昨天未上朝,一下子堆了一堆事情,今日早朝还未正式开议,满朝文武都已经猜到是因为什么了。
祭天大典在即,药材却不翼而飞,这无疑是在天子眼皮底下狠狠扇了一耳光。
于文昌罕见的出席了早朝,此时他站在文官前列,低眉垂眼,面上挂着惯常的谦卑笑意,一点都不为今天的事情担心。
不过想到被自己坑的那个女子,于文昌罕见的有点心虚。
本来这事应该是贤妃做的,但是也没想到贤妃拒绝了,让沈卿晚来了,紧接着还把萧烬弄晕,一天没醒过来。
没人比于文昌更清醒的知道,昨日萧烬醒过来那么生气,哪里是因为药材的丢失,明明是因为那位沈姑娘对他用迷药才对。
想到这里,于文昌轻微叹口气,抬头看了萧烬一眼。
就在这时。
“陛下,臣有本奏!”
户部尚书刘大人率先站了出来,声音响亮的足够所有人听到。
“国库药材丢失,昨日明明可以找回,但是有些人强硬把那份药材布施出去,导致酿成如今的大祸。”
“臣恳请陛下下旨,严惩失职之人!”
此言一出,大家不由自主的看向努力缩小存在感的王大人。
武将那边有人低声嗤笑,文官这边则也有些想要直接把他按死的想法。
王大人站在队列中,额头冷汗涔涔,低着头不敢抬头去看龙椅上的萧烬。
昨天他在隔离区多么威风,今天就有多么害怕,此时的他王大人手指攥着朝服一角,指节泛白,显然是很没有把握了。
萧烬懒懒地倚在龙椅上,一袭玄黑龙袍衬得他面色苍白如纸。
他扫了一眼满朝文武,目光最终落在王大人身上,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。
“王大人。”
萧烬开口了,“昨天的事情,你给大家解释一下?”
王大人身子一颤,直接扑通一声跪下,头磕在地上,声音抖得像是筛糠。
“陛下,臣……臣有罪!臣昨日真不知那批药材是国库丢失的,只以为好心人捐献。”
“且御林军到场的时候并未带圣旨,臣以为是您改变了想法,是臣愚钝,未领悟到你拿到心思,臣愿领罚,请陛下处罚!”
“处罚?”
萧烬轻笑一声,手指漫不经心地敲着龙椅扶手。
“用什么处罚,我倒觉的你说的倒是有点道理,有没有圣旨,你自己捡到的自己处理,倒也正常,旁人能说什么。”
这话一出,满殿寂静。
主要是这话说的大家都不敢相信是萧烬能说出来话,他可不是个会体谅人的主子。
而在场只有于文昌一个知情人小幅度的摇了摇头,像是早就料到萧烬会这么阴阳怪气地开口。
萧烬斜眼瞥了他一下,那眼神没有一点温度,于文昌顿时僵住了,腰都不敢直起来,不敢看他。
“陛下明鉴!”
这时候杨雄第一个跳出来,嗓门大得像是生怕别人听不见。
“王大人这分明就是诡辩!昨日药材之事,不说御林军已经过去,他身为京兆府尹,不查不问不说,还敢私自散发已是不对。”
“他当时完全可以暂缓这事,但凡晚那么一天,现在都不会出现这样的局面,全是王大人的责任啊!臣请陛下严惩京兆府尹!”
他一边说,一边拿眼角扫了眼户部尚书刘大人,见对方微微点头,心里更有底了。
刘大人捋了捋胡子,慢悠悠地站出来,语气里带着几分老谋深算的阴沉。
“杨将军说得有理。若是人人都这么糊涂,他日但凡国库丢失了东西,学着王大人说‘好心人捐献’,那不是彻底乱了。”
“陛下若不严惩,怕是难以服众啊。”
这话一出,满殿的目光像刀子再次齐刷刷刺向王大人。
王大人跪在地上,额头上的冷汗已经淌成了小溪,滴滴答答砸在金砖上。
他张了张嘴,想辩解,却发现好像说什么都不管用了,更别提,他发不出一点声音。
紧接着他眼角余光也没错过萧烬似笑非笑地盯着他。
他心底一寒,干脆把心一横,伸手摘下头上的乌纱帽,高高举过头顶。
“陛下!”
王大人声音抖得都说不完整一句话。
“臣有罪,臣无话可说,愿辞官谢罪,只求陛下开恩,饶臣家人一命!”
他这话一出口,满殿顿时鸦雀无声,连杨雄和刘大人都愣了愣,显然没想到这老家伙这么干脆就认罪了。
萧烬眯了眯眼,只是轻轻抬了抬下巴,斜眼看向站在一旁的大太监李福全。
李福全会意,立马颠颠地跑上前,伸手接过王大人手里的官帽。
那双常年伺候人的手微微一抖,像是也被这殿上的气氛压得有些喘不过气。
“王大人这是何意啊?”
萧烬终于开了口,声音低沉。
“朕还没说要罚你,你倒是先认罪了。”
“好歹也是京兆府尹,这点胆子都没有,啧,真是让朕失望。”
王大人身子一颤,头埋得更低了:“臣惶恐,臣不想您因为臣而闹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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