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衍情绪的转变，被沈之念敏锐地察觉到了。

那是猎食者盯上猎物的眼神。

令人汗毛倒竖，不寒而栗。

她不认为这是萧衍对她的爱，这只是帝王对所有物的掠夺。

沈之念甚至难以控制现在的表情。

太危险了。

她从来没有这么清晰地意识到，和萧衍交易，是与虎谋皮。

她甚至可以想象，如果此时她单方面终止与萧衍的交易，会被萧衍剥夺身份，锁在深宫一辈子也说不定。

沈之念缓缓挪开和萧衍的距离。

萧衍感觉到她想逃。

这种时候，又怎么会让她逃掉。

带着薄茧的手顺着衣摆探入，不容拒绝地侵略着沈之念身上的弱点。

沈之念只能强自镇定：“陛下，这里是太后寝宫。”

“那又如何？母后难道不知道朕留你在皇宫的目的吗？”

沈之念的衣袍已经被褪下一半，肩头露在冷空气中，毛孔因为寒冷而紧缩，说不好是敏感还是寒冷，又或者是被盯上的恐惧，让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。

萧衍的唇已经覆盖在了她的肩头。

一点一点舔舐着她因为寒冷而发抖的肌肤。

“既然她都知道，朕还装什么？”

“说不定朕表现得急色一些，太后还猜不到你真正的目的是替朕打探消息呢。”

他的唇齿流连于光滑的皮肤上，引来沈之念一阵战栗。

“你在发抖？”

萧衍抬眼看向沈之念：“很冷吗？”

“不......没有，陛下......唔！”

肩胛骨被男人狠狠咬住，刺痛蔓延，与之而来的，还有被唇舌舔弄的痒。

痛和痒交织，沈之念悲哀地发现，不知从何时起，她在情事上，已经落了下风。

萧衍太了解她的身体，什么都还没有做，她就已经快要沦陷了。

她眼眶兀地泛红，不知是疼的，还是别的什么。

萧衍松开唇舌，抬手抚摸她的眼角。

“真可怜，这么容易哭吗？”

沈之念猛地闭上眼：“陛下想要，那就快些，省的待会儿还有不怕死的过来，又撞破陛下好事。”

萧衍轻笑一声，胸腔震动，从两人紧贴的身体蔓延。

“这可是你说的，待会儿可别后悔。”

......

又怎么会有不怕死的还敢来呢？

萧衍刚刚那一通脾气，可是没有背着人。

贤妃找沈之念麻烦，结果被痛斥一顿，连带着兵部尚书都受了数落。

这件事飞快在皇宫中发酵，没有人再敢来找沈之念麻烦。

除了萧衍。

他的存在，对沈之念来说，本身就是最大的麻烦。

萧衍这人，要是心里没事，心情好的时候，在床上还是很君子的。

偶尔也会照顾沈之念的感受。

加上他本身资本不俗，没有女人会不喜欢。

可当他心里装着事，又有点压力的时候，就很喜欢在床事上发泄压力。

于是沈之念苦不堪言。

若说之前，萧衍还舍得给她些甜头，那么今天，就是完全的掠夺。

萧衍本来就手重，今日更是没有收敛。

好几次沈之念受不住，挣扎着想跑，都被萧衍拽着脚踝拖了回来。

他好像很喜欢看沈之念身上染上他的痕迹，于是沈之念洁白的身体成了他的画布。

红色吻痕是冬日盛开的梅花，青色掐痕是初绽的嫩叶，失控时淤青的捆绑痕迹，成了撑起这一副冬日腊梅图的枝干。

他在沈之念身上纵情书画，丝毫不顾画纸的哀鸣。

这哀鸣，甚至还会引来萧衍的施虐欲。

或许也不全是痛苦的哀鸣。

但痛与欲的交杂，本身就比单纯的情欲更加折磨人，更加让人崩溃。

......

后来连星给昏昏欲睡的沈之念上药时，险些没绷住哭出声来。

“太过分了！他怎么可以这样！”

“后宫里的女人怎么受得了他！”

沈之念强撑着睁开眼，呵斥：“连星！”

只是她声音已经哑得不像话，丝毫没有震慑之感，反倒像只被人凌虐之后，奄奄一息又虚张声势的猫。

连星默默抹泪，加快了手上的动作。

沈之念半是晕眩，半是困倦，呢喃着吩咐：“去太后那里说一声，我今日身子不适，晚上不能去服侍太后了......”

说罢，彻底昏睡过去。

......

太后宫中。

萧衍和太后相对而坐。

他心情很好的样子，还在哼着不知名的小曲。

都是过来人，太后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。

饶是她平时端的一副高贵模样，此刻看到这样的萧衍，终于是忍不住狠狠朝天翻了个白眼，又狠狠剜了他一眼。

这样不符合太后平时做派的样子，惹得萧衍哈哈大笑起来。

“母后这是什么表情？不知道以为朕是您的女婿，沈之念才是您的亲女儿。”

太后狠狠拍桌：“你也不是初尝情事的毛头小子了，她就那么让你欲罢不能？！”

萧衍一副回味的模样，险些惹得太后又拍桌。

半晌才意犹未尽道：“她不一样。”

“哪里不一样了？后宫佳丽三千，还比不上一个沈之念？”

萧衍轻笑一声，佯装不在意地道：“您这话说的，您当初与父王是什么情形......男人啊，就是强扭的瓜才甜啊。”

他一边说着，一边不经意打量太后的神色。

太后只是狠狠一皱眉，道：“你注意些，开这种不入流的玩笑还扯上先皇，当心言官又去你宫外上吊。”

萧衍没试探出想要的回应，顿时有些索然无味。

正这时，沈之念身边的揽月前来禀报，说沈之念身体抱恙，今夜无法前来伺候太后了。

太后脸色难看的不像话。

“本来就是多事之秋，那夜又惹人怀疑，你倒好，还把人弄宫里来寻欢！”

萧衍哼笑：“那又如何，朕就是要让他们知道，即便朕真的跟沈之念有什么，也不是旁人能置喙的。”

太后叹了口气，眉间是深深的疲惫。

“衍儿，莫要自负。你这样，沈之念就能愿意？”

“她愿不愿意要紧么？是她自己送上门来的。”

太后瞧着萧衍这副无所谓的样子，轻叹：“以后你不要后悔就好。”

萧衍被这句话扰了兴致，语气也淡了下来：“母后难道还以为朕能在她身上浪费多久，图个新鲜罢了。”

他说这话的时候，甚至没有避着外头前来禀报的揽月。

太后欲言又止，最后摇摇头：“你走吧，没事别来这里扰哀家清净。”

萧衍走后，太后坐在座位上久久不语。

半晌，才道：“扶哀家去看看沈之念。”

嬷嬷扶着她起来，轻声道：“太后真是心善。”

太后没有因为这句话开心，紧皱的眉头始终没有松开。

“去敲打几句而已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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