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36章 煽动百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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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亨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,承辉帝看了忍不住闭上眼睛。老三的意思很明白,不能再查了。再查真不知道会查出什么事情来。
“夏守忠呢?”承辉帝睁眼说话,夏守忠连滚带爬的进来,跪下以额头触地:“奴婢在!”
“你为监督期间,可曾有发现不妥?”承辉帝语气平淡,似乎看不出任何情绪,熟知皇帝秉性的夏守忠,深知皇帝处在愤怒的边缘。
“奴婢未能为圣人分忧,奴婢该死!”夏守忠这个态度,已经很说明问题了。以前的事情不归夏守忠管,但不能说啊,只能顶罪。
如果说了以前的事情不归自己管,打的就是皇帝的脸。以前是谁在管啊?先是忠顺王,后是李元,这俩都是啥人啊?
面对大臣,承辉帝没有委过于下的习惯,但是面对家奴,承辉帝就不客气了。
“你还知道自己该死啊?为何不早报?”这个理由还算充分,也算是找到了一个情绪的发泄点了。
“圣人息怒,不要为了奴婢的过错伤了身子。”夏守忠一番话,承辉帝听了心头一酸,摆摆手:“算了,所有借款都符合程序吧?”
“程序上查不出问题!”李亨立刻回答,承辉帝皱眉:“那是哪出了问题,才有这些坏账?”
李亨道:“回父皇,以三位舅舅的借款为例子,他们在辽东圈了三十万亩土地,然后以地契为抵押,借款三百万。”
承辉帝一时没转过弯来?反问一句:“辽东的土地如此值钱?按规定抵押贷款不是只能算七折么?”
李亨犹豫了一下才道:“辽东地广人稀,土地不值钱,开出来的良田,最多二两银子一亩,就这还是在城市边上的地。贷款的时候,按照京城地价来算,因为是皇亲,就没按七折算。类似的情况还有忠顺王,前任的大宗正。按照契约,如果他们还不上钱,只能收地。”
承辉帝听明白了,不过没生气的心情了,已经麻了,好歹程序上是没问题的。
“继续往下查的话,还能查出啥问题来?”承辉帝自然是不甘心的,所以才要确定一下。
“这个……,儿臣……。”李亨一副犹豫的样子,承辉帝的无名火瞬间着了,抓起桌子上的一把奏折砸过去:“说!”
奏折不受力,飞出一小段就散落遍地,李亨缩了一下脖子,低声道:“再查就是经营许可证的事!”
承辉帝转头对着夏守忠:“夏守忠,你批过许可证没有?”
“奴才没批过。”
“为何不批?”
一问一答之间,夏守忠哑然了,低头不语。
“狗奴才,朕问你话呢!”承辉帝勃然大怒,暴喝一声。
夏守忠五体投地,低声道:“回圣人的话,如今市面上炒的厉害,一张许可证转手就能卖五万两。奴婢寻思,还是等期限到了,收回一些,免得生出大乱子。”这话有脑子的人一听就味道不对,民间银行的许可证,居然在民间可以炒,这不是在开玩笑么?
“老三。你来说。”承辉帝知道不能再逼夏守忠了,再逼就是让他去死。
“父皇,当初忠顺王在任时,一共就批了四家民营银行的许可证。此前的很多民间钱庄,失去了吸储、房贷、发票的资格。二哥上任后,给各省都批了一些民营许可证。夏公接任后,出了一些事情,一些民营银行用高利息吸储,然后用更高的利息放贷。有几家民营银行经营不善倒闭了,储户的钱提不出来,一些百姓闹腾,被当地官员压下去了。理由是百姓贪图利息,做买卖有亏有赚要认命。”
李亨说到这里,承辉帝胸前剧烈起伏,转头对夏守忠道:“你接着说,先说类似的案子都有哪些地方发生?”
“回圣人,最早发生类似案件的省份是福建,后续又有几个省出现类似的案子。目前一共有八个省出了类似的案子十起。有鉴于此,奴婢才停了签发许可证,致函各省巡抚和三司,让他们关注此事。后来市面上有人出售许可证,数量不多,但是需求者甚多,价格也就炒起来了。”
手里拿着许可证不去开银行,居然出售了,这种操作承辉帝眼睛都被亮瞎了。
承辉帝没在说话了,综上所述,可以得出一个级别的线索,首先是李元在任期间,批准了一些许可证,随后是民间有人利用皇家银行背书的许可证,在民间设银行后,经营不善倒闭了。嗯,到底是不是经营不善,这个存疑。
“奴婢来之前,已经查到有人制造假的许可证出售,并且将该团伙一网打尽。审问之后,根据案犯交代,制假团伙与白莲教有关。”
承辉帝头都大了好几圈了,一口气差点没顺过来,剧烈的咳嗽,一直没任何存在感的裘世安,上前顺气。
“不早了,圣人先歇着吧,事情也不急于这一时。”裘世安开口劝说。
承辉帝一口气顺过来后,依旧是情绪难平,双手抓住面前的桌子,想掀翻也掀不动,这桌子好几百斤呢。一口气没地方出的承辉帝,双手狠狠的在桌面上一扫,奏折、砚台、笔墨散落一地,哗啦啦的动静还不小。
“朕为了改善朝廷的财政,才弄的皇家银行,这群蠹虫倒好,拿朕的银行当自家的钱柜了。裘世安,立刻召集内阁大臣进宫。”
裘世安还努力的想劝一句:“圣人,阁老们都上了岁数,……。”
承辉帝恶狠狠的眼神盯着他看,裘世安赶紧低头:“奴婢领旨!”
裘世安退到门口时,承辉帝抬手道:“站住,明天再说吧。”
“奴婢遵命!”裘世安转身回来,又站在皇帝身后。
东西丢一地,承辉帝的情绪发泄了一些,稍稍缓和道:“老三,夏守忠,你们两个辛苦一下,把材料整理出来,明天内阁会议要用。”
李亨和夏守忠肃然应诺,李亨道:“父皇,外面那些人?”
“让他们回去吧,朕没心情见他们。如果不肯走,那就接着跪,跪死在宫门口好了。”承辉帝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,这帮人可能早就知道,皇家银行被祸害的不轻,就算论罪,他们也排不到前面,所以才敢来跪着求见打悲情牌。
两人要告退,承辉帝抬手又道:“夏守忠,让龙禁尉把那些手持许可证待价而沽者,都给朕抓起来,查清楚背后都有哪些人?”
夏守忠:“奴婢领旨!只是,奴婢已经不领龙禁尉,手下可用的人手不足。”
承辉帝嗯了一声:“裘世安负责抓人!”
两人退下,承辉帝起身走出门,在院子里踱步,胸口淤积的闷气,稍稍消减。
回头时见书桌上收拾干净了,快步过去坐下,提笔要写点啥又停下,自言自语:“不能事事都指望贾琏!江南的事情,也很重要。”
裘世安低声道:“圣人,写信问一问,倒也无碍。”
“言之有理!”承辉帝又提笔,沉思片刻后,开始写信。
人在苏州的贾琏,根本不知道京城发生的事情,知道了也顾不上。
一大早的,贾琏就被叫醒了,最近难得睡一个好觉的贾琏,多少有点起床气。
“怎么回事?”
副官范平低声道:“衙门外围上来许多百姓。”
贾琏瞬间清醒了,拿过衣服穿上,身边没有丫鬟跟着,打水的都是笨手笨脚的卫兵。
“行了,我自己来。”贾琏心里着急,卫兵道:“热水还没加呢。”
贾琏拿过水壶,自己加了热水,快速的梳洗完毕,丢下毛巾往外走。
途中范平紧跟道:“卑职已经安排人手,混在人群中。”
贾琏微微皱眉:“口音不对啊!”
“不说话就行了!本地龙禁尉的人,卑职信不过。”范平补了一句解释。
“是啊,长期在这花花世界呆着!兄弟们的气质也不对啊,一群杀坯,看着不像好人。”贾琏忍不住吐槽,主要龙禁尉不给力。
承辉帝变法以来,夏守忠拿内帑重建各地的龙禁尉,也仅仅是勉强恢复了情报收集,能有多大的用处不好说。贾琏吃过龙禁尉情报不力的亏。
外面一阵吵闹,因为说的方言,贾琏听不懂,只听到神机镇的兄弟在喊:“不许过线!后退,我再说一遍,后退!准备!”
贾琏听了脚下步伐加快,生怕外面的官兵沉不住气,开枪就麻烦了。即便不是对着人开枪,人多了一旦开枪,引发骚乱,造成踩踏就麻烦了。
“不许开枪!”贾琏人没到,先喊了一嗓子。随后抢上几步,跨出高高的门槛。
出门一看,外面的百姓已经冲垮了到门口二十步之外,背靠大门口的百余个卫兵,手里的枪都举起来了,对着外面的百姓。带队的一个队官,左轮都拿在手上了。
贾琏的出现,让外面的百姓下意识的顿了一下,稍稍安静。只一眼看见茫茫多的人头涌动,贾琏心头一咯噔,这少说五百人,后续还有更多的人过来。贾琏当机立断,大声喊:“所有人听我口令!立正!”
所有士兵下意识的做出反应,收枪,啪的一声!
“列队!报数!”贾琏继续喊口令,士兵们随即排成一行,开口报数,“1/2/3……13。”
外头的百姓看的一愣一愣的,这阵势,真没见过。这些当兵气势太足了,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,推着所有人的往后退。
“神机营的使命是什么?”贾琏大声喝问,队官以及现场官兵整齐的怒吼:“捍卫陛下,保家卫国!”““””
“好,没忘记。保家卫国,保谁的家?”
“天下百姓的家!”官兵们再次整齐回答。
“你们面对的就是百姓,每个百姓身后就是一个家,保家卫国,就不能用枪口对着百姓。现在听我口令,让开一条路!”
官兵们立刻让出一条通道,贾琏信步从中走过,站在了人群的面前。
“苏州的父老们,兄弟姐妹们,本官叫贾琏,乃是奉命巡视江南,来苏州的目的是查一查官府的账。我不知道大家为何来此,但是我要告诉大家,本官来苏州,不是对着百姓来的,是冲着贪官污吏来的。现在我的人正在查官府三司衙门以及苏州知府衙门的账,还不确定三司使和知府有没有罪行,你们堵在门口,难道是不想让本官查贪官?”
这时候人群中有人喊一嗓子:“你穿的衣服不对,不是巡查御史。大家不要被他骗了。”
原本安静的人群,瞬间又骚动了起来。人们用地方话吵吵,贾琏实在是听不懂。
范平拿了个喇叭过来,贾琏接过之后,对着人群喊:“肃静,听我说。”
人群安静了下来,贾琏继续:“里面有没有懂官话的读书人,出来做通译,别搞的鸡同鸭讲,大家都说不清楚。”
人群又一阵骚动,却没人站出来。
贾琏见状忍不住开嘲讽:“怎么?苏州的读书人都死绝了么?眼看着这么多百姓在此,一个不小心就拥挤踩踏,造成死伤,却不肯出来帮忙说清楚?还是说,苏州的读书人,根本没把苏州父老乡亲放在心里?”
话音刚落,人群里有人喊:“贾大人不好乱讲话,苏州读书人沈岩在此!”
一个身穿儒衫的年轻人出来,看年龄二十岁以下,贾琏不动声色的看着他走到跟前,笑道:“劳驾把刚才的话,翻译给大家听。”
沈岩一时犹豫,贾琏直接把喇叭塞给他,百姓一看是本都读书人出来了,好些个都认识他,一时间互相窃窃私语着,都在说沈岩是谁。
拿着喇叭的沈岩,无奈的大声把贾琏说的话重复了一遍,大概意思就是,贾琏是来查官员是否存在贪腐的。
“好,告诉大家,有什么诉求,可以去衙门递状子,也可以推举几个人来跟本官对话,只要是合理的要求,本官一定公平处理。”
沈岩这次倒是很干脆的转达了,人群里又有人喊:“衙门落了亏空,查出来也会让苏州人来填补,查不查贪官都一样,都要出这个钱。”
“想说话的可以站出来当着大家的面说,躲在人群里面藏头露尾的,见不得人么?”贾琏一声怒吼,沈岩被吓着了,跟着赶紧翻译。
因为贾琏及时开口,百姓也不傻,对啊,有话当着大家的面说啊,藏在人群中算什么回事?
这些当兵的杀气好重,回头一个不好,大家都要吃亏的。
人群因为贾琏一句话,开始缓缓后退三五步才停下。
“既然大家不说,那么这位沈兄弟,你来替苏州父老说话,你去问问大家,为啥堵在衙门口?”贾琏转身大声对沈岩说话。
这年轻人还真吃这一套,立刻上前对众人道:“我叫沈岩,刚才路过看热闹啊,大家有啥想说的,告诉我,我替大家问贾大人。”
很快人群里你一句我一句的开始表达,大概意思就是,昨天官兵进门,封了衙门,守着城门,坊间有传言,江南巡抚和三司贪了官库的银子,朝廷派兵来抓。人抓起来固然大快人心,但是这亏空的钱,也要从苏州人身上拿回来。
贾琏之前就大概能猜到一点,现在沈岩一翻译,彻底明白了。可见苏州地方上的官绅,都是啥货色。
“我知道了,你告诉大家,朝廷查官员的账,如果是贪官,自然找贪官算账,与苏州百姓无关。亏空的银子,可以去抄贪官的家,怎么都算不到苏州百姓的头上。”
沈岩拿着喇叭翻译之后,觉得贾琏说的有道理,便自觉的加了一句:“你们这些人脑子坏掉了?朝廷查贪官不是好事么?你们是要给贪官撑腰?傻不傻啊?贪官贪的银子从哪来的?还不都是从大家身上来的?赶紧散了,一家老小等着你们干活挣钱吃饭呢。”
这一番话说的很接地气,不少百姓听的清楚,立刻转身走了,短短三分钟左右,人群散了一大半。剩下百十个人,似乎不甘心,还不肯走啊。在官兵们严厉的眼神之下,这些人才不甘心的散去。
沈岩等这些人散去,突然哎哟一声,一屁股坐在地上。
贾琏赶紧伸手扶他,似笑非笑问:“怎么了?被吓着了?”
沈岩道:“贾大人,刚才最后剩下那些人非善类,乃打行之人。刚才的事情,不简单。”
“怎么个不简单啊?”贾琏笑容更甚,扶着沈岩回转,在门口台阶上坐下。
“大人有所不知,打行的人横行市井,动辄给人打的头破血流,断手断教。适才沈某一时冲动,做了出头鸟,怕是要被他们算后账。”
贾琏直接拆穿他:“你是知道他们收了别人的钱,鼓动百姓来给本官捣乱,你出来帮忙翻译后,怕家人被波及吧?”
沈岩听了一时沉默,好一会才道:“学生小门小户的,确实当不得他们的报复。”
贾琏抬手招呼,范平过来,贾琏道:“你跟他说,打行在哪就行,估计打行的人顾不上报复你了。回头本官在安排人保护你的家人,如果还不放心,本官走时带上你和你的家人,去外地安家落户。”
“大人不好乱讲的,学生是有学籍的。”
范平听了呵呵一笑道:“这位沈秀才,贾大人乃两广代总督,广东巡抚,兼钦差巡视御史,你这点事情也叫事?”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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