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章 捡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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修炼武技的境界分为三重：初窥门径可运劲于形，略有小成能引气入招，待至炉火纯青方可气劲相生。
曹封这般不眠不休苦练三日，《绝影三式》的前两式已能引动气劲流转，算是摸到了略有小成的门槛。唯独最后的"飞龙"尚在锤炼筋骨阶段，堪堪达到初窥门径。
这般进境神速，除却他根骨清奇，更得益于日夜不辍的苦修。此刻院中少年刚收势回气，青衫后背已洇出大片汗渍，正扶着石案稍作调息。
就在这时，看守族中大门的族人疾步跑进院中禀报："封少爷，府门外有位姑娘求见。"
曹封一愣，心里嘀咕:‘谁会找我’？
“是谁啊？”
“一个姑娘，她说认识您。”
姑娘？卧槽，把这事忘了。
曹封猛地一拍脑门，一定是林静，最近忙着修炼，忘了上次答应的事。
曹封赶紧道了声谢，手忙脚乱地套了件干净衣裳，撒腿就往大门口冲。
曹府朱门外，春阳斜照青石阶。正所谓士为知己者死，女为悦己者容。
林静攥着裙角来回踱步，淡绿纱裙漾开波纹，散开的青丝垂在肩头，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温柔，再配上她清纯的面容，宛如一朵出水芙蓉。
此刻她杏眸圆睁，胸臆间翻涌着被轻慢的委屈。“臭曹封，坏曹封，明明上次答应好的，还要我亲自来找，还要我等他……”
这个素来矜持的姑娘，认定了便是一生一世，偏教那人总也不解风情。
“呀，小静!”，见到林静，曹封一愣，目光停留在少女身上，竟怔怔地上下打量起来。
林静心里本来有怨气，看到曹封的这副样子，反倒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。
这时曹封也反应过来，觉得自己的行为有点不礼貌，小声解释道:“小静，真是不好意思啊，这几天太忙了，忘了上次答应你的事。”
林静揪住曹封的胳膊狠狠掐了一把，疼得曹封龇牙咧嘴。
林静鼻尖轻皱，“哼(｀⌒´メ)，怎么？修为回来了就把我忘了？”
曹封揉着隐隐作痛的胳膊，瞥见少女泛红的眼眶，忙堆起笑脸哄道："怎么会不愿？今天一定陪你逛遍全城，说起来我也许好久没有逛街了。”
虽是为霜枫城第一天才，曹封外出游玩的次数却屈指可数。修行如登千仞冰阶，每进一步，便要碾碎些红尘碎玉。
见他眉间藏着倦色，林静指尖不自觉绞紧绢帕：“疼不疼？？是不是掐我得太用劲了？”声音细若蚊呐，哪还有半点刁蛮模样。
“还行，还能喘气。”曹封故作正经地按了按胸口，却在对方扬手的瞬间笑着退开半步，“哎哎哎，别动手，这么多人看着呢。”
曹封英气不凡，林静纯洁似水，两人走在大街上，引得行人驻足观看。
"哟嗬！这不曹封吗？瞧瞧，我就说吧，天才到哪儿都是天才！人这可是老天爷亲儿子，这回顶多算老天爷给他开个小灶！"
"放你娘的屁！胡老三你前两天不还蹲墙根骂人家废物点心么？这会儿倒学会见风使舵了？"
"扯犊子！老子啥时候说过这话！"胡老三踹翻了脚边的空酒瓶，脖梗子涨得通红，"再他妈瞎咧咧，信不信老子把你那破嘴缝成腊肠！"
………………
"这帮马屁精！"林静撇了撇嘴，"之前说你坏话的不也是他们吗？"
"你看你，我这个正主都没急眼呢。"曹封用胳膊肘碰了碰她，"这不就是现实吗？没实力，人家凭啥要捧着你？"
"我就是听不惯他们背后嚼舌根！"林静突然站定，青丝跟着晃悠。
曹封被她较真的样子噎住了，心里直打鼓：这丫头该不会对我有意思吧？正琢磨着，林静已经蹦蹦跳跳跑到前头。
林静很享受和曹封在一起的时光，一路上说说笑笑，反倒令曹封拘谨起来。
逛了一会，林静在小摊前拈起一支琉璃花簪细看，青玉色的流苏在她指尖轻轻摇晃。这簪子样式古朴又透着雅致，连向来不懂审美的曹封都忍不住多瞧了两眼。
"老板，劳驾把那簪子拿来瞧瞧。"曹封凑上前。老掌柜笑呵呵递过簪子："公子好眼力，这可是我老婆亲手打的，全天下独一份呢！"
“确实不错，多少钱？”
“您要是真喜欢，我就卖您十枚银币吧。”
“好，我买了。”
林静急得拽他袖子："你倒是还个价呀！"
她在百物阁当差虽见惯银钱，可穷人家出身的姑娘到底心疼——十枚银币够寻常百姓家嚼用两个月了。
琉璃簪忽然斜斜插进她发间。曹封退后半步端详，耳尖微微发红："平日抠搜惯了，可这头一遭送你物件......"他指尖蹭过流苏穗子，"总得配得上你才像话。"
林静只觉得发间簪子突然烫得吓人。她慌忙低头盯着鞋尖，脸颊烧得能烙饼，偏那呆子还攥着她手往人堆里钻。后来沿街灯笼明明灭灭，她却再没听清那些吆喝声，满脑子都是流苏扫在脖颈的痒意。
“臭小子，别泡妹子了，那边摊子有好货，赶紧的！”祖融的声音突然在曹封脑袋里炸开，吓得他差点把林静的手甩飞。
曹封整个人都僵住了:“(๑ŐдŐ)b，师父您怎么钻我脑仁里了？！)
玄珠里的祖融翻了个白眼，指节捏得咔咔响，恨不得现在就实体化给他个脑瓜崩："神识传音懂不懂？现在咱俩说话外人听不见，省得露馅！"
“什么乱七八糟的，这是我的神识，现在咱俩的交流就不用说话了，直接用神识，以防暴露。”
“哦⊙∀⊙！真能这么聊天啊？曹封刚兴奋完就臊得慌——这不废话么，刚才都没张嘴。
"再磨叽信不信老夫用神识抽你？麻溜的！"祖融气得直揉太阳穴，他是真的感到累啊。
林静:？・_・?“你脸怎么抽筋了？"林静晃了晃他胳膊，还以为自己说错话了。
曹封拽着她就走："快看那个摊子！"按祖融指的方向，俩人停在一个摆满破铜烂铁的地摊前。
油光满面的摊主眼睛一亮，袖口蹭了蹭鼻涕就往他们跟前凑："少爷好眼力！您瞅这宝刀，黄阶三品！上个月刚从古战场挖出来，剁骨头都不带卷刃的！"
说着又举起根发黄兽牙："玄阶苍月狼的牙！泡酒壮阳炼丹延寿，埋院里还能镇宅......"唾沫星子喷得曹封直往后仰。
曹封嘴角抽了抽，这摊子上的东西要真有这能耐，早被当铺供起来了，哪轮得到在这菜市口忽悠人。
祖融催促道:“小封，快把他身后那个锻炉盘下来，这起码是个黄阶五品的货色！”
曹封蹲在地上假装端详矿石，趁机瞄了眼摊主身后那坨黑漆漆的家伙什。
这锻炉歪歪斜斜杵在那儿，个头倒是不小，跟磨豆腐的石磨差不多。外头糊满了陈年油垢，要不是隐约能看出个炉子的轮廓，他还当是谁家灶房搬来的铁锅。
“公子，看中这块矿石了？要不要来一块？”摊主眼珠子滴溜转，瞅准机会就凑上来搭话。
这地摊街上的人精曹封见多了，哪个不是人精转世？稍不留神露出点兴趣，能把你裤衩子都讹走。
曹封心里骂了句TMD奸商，面上却皱着眉嚷嚷：“这破石头怎么卖啊？”
“二十银币一块，量大从优嘞！”摊主搓着手赔笑。
"二十？你当这是玄铁呢？"曹封声调猛地拔高，手一抖差点把矿石甩出去。这倒不是装的，他真被这黑心价惊着了——城西矿石铺里上好的赤铁矿才十五银币，也不知道是哪捡来的破石头敢卖这么贵。
摊主立马苦着脸："公子您这话说的，现在矿石行情就这样......"
曹封蹲那儿装模作样掰指头算了半天，突然一跺脚："两块三十，爱卖不卖！"
"哎呦喂！您这价砍得我骨头缝都疼！"摊主捂着心口直抽抽，"好歹给三十五吧？"
这时林静拽了拽曹封袖子："曹封哥你疯啦？三十银币买两破石头？"小姑娘急得直咬嘴唇。
曹封冲她挤挤眼，转头突然指着那坨黑疙瘩耍赖："三十五就三十五，但得把你后头那口腌菜缸搭给我！"
摊主愣了下，噗嗤笑出声："公子好眼力！这可是正儿八经的锻炉！"说着用脚尖踢了踢那铁疙瘩，哐当一声震得满地灰。
"管它炉子缸子，小爷今天亏大发了，必须找补回来！"曹封梗着脖子嚷嚷，活脱脱败家少爷模样。
"成成成！您能搬走算您的！"摊主接过银币时嘴角直抽抽——这铁疙瘩占地方不说，前些天收破烂五铜板收来的，可算把这破烂脱手了。
等把矿石和铁炉子收进灵戒，曹封扭头就走，生怕憋不住笑出声。这波血赚！
"曹封哥你傻乐什么呢？"林静看着少年突然翘起的嘴角，狐疑地打量他憋得通红的脸。
"咳，走，给你买糖葫芦去！"曹封现在还剩六十五银币叮当响。本来这钱连个正经锻炉的炉腿都买不起，现在白捡个黄阶五品的宝贝，这趟黑市逛得值！
两人逛了半条街，曹封拽着林静钻进酒楼搓了顿好的。日头西斜时分他送人回家，这也表示曹封陪了林静整整一天。
站在林家院墙外，曹封瞅着霞光里姑娘泛红的脸蛋，咧嘴笑了："今儿我可是当了一天跟班，往后可别再说我没良心啊。"
"谁成天说你没良心了！"林静伸手就拧他胳膊，嘴上凶巴巴的，眼波却软得像春水。
"不管怎么都得得谢谢你，往后但凡你开口——"曹封拍着胸脯保证，"绝无二话！"
"那...要是让你娶我..."林静揪着裙边蚊子哼哼，"你也答应？"
"啊？你刚说啥？"
"没啥！赶紧回吧！"林静泄愤似的跺了跺绣鞋，扭头就往门里钻，"木头疙瘩！"
曹封杵在原地直挠头："女人家脑子里整天琢磨啥呢..."他揉着发酸的肩膀嘟囔，"陪逛街比修炼还费劲，真真磨人。"
“傻小子，你还真是个木头疙瘩。”，祖融此时出现在身旁，不禁认同道。
“师父？！您都听到了？”
“(￢_￢)嗯。”
“您怎么不回避一下？”，曹封感觉有点瘆人。
“呀？臭小子，你还有意见了，你以为我想听啊？”祖融破口笑骂道:“你也不想想，我TM还能去哪？!”
曹封:“(⊙x⊙;)，有道理!”
“少废话，赶紧修炼去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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